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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女泥偶,拿起男泥偶來,不禁啞然失笑,這泥偶想必塑得便是自己了,可泥像稚氣可掏宛若童子,眉目五官亦僅略具彷彿而己,若非知道這位姑娘心中的情郎便是自己,說甚麼也不能對號入座,心下唑唑稱奇。
那始娘幽幽醒來,見風清揚把玩泥偶,急道:“放下,不許碰它。”便欲起身來搶,不想身子痠軟,競爾未能坐起,心中氣急,咳嗽起來。
風清揚心下一喜,忙將泥偶放到她枕邊,道:“別動,你創口剛好,小心扯著。”
那姑娘喘咳愈烈,一口氣順不過來,脹得臉色紫青,風清揚忙將她扶起,在她頸背推拿按摩,有頃方始氣順,她長吁一口氣,伸手去拿泥偶,忽覺有異,瞥眼望去,摹然怔住,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面上神色詭異至極。
風清揚雖早知有此一幕,事到臨頭,依然驚惶誠恐,手足無措。轉過頭去,不忍率睹。
良久,那姑娘發出一聲尖叫,淒厲有如雷鳴,風清揚心頭刺痛,耳鳴眼花。那姑娘嘶聲道:“我的手,我一我的……手怎麼了?”
風清揚忽生急智道:“姑娘莫急,你受創太重,經脈有損,在下用盤龍曲風之術為妓娘接續上了。十指曲盤正是此術關鍵,七七四十九天後方可舒開。否則始娘兩臂怕落殘疾。”
那姑娘將信將疑道:“真的?你沒騙我?”
風清揚佯笑道:“我騙你作甚?都是你性子太急,話未說完便尋死覓活的,若非在下會幾手三腳貓的玩藝,姑娘可見不到這世上的日頭了。”
那姑娘放下心來,忽然暈紅雙頰,羞澀道;“多謝公子了。”
風清揚計已得售,心下甚喜,卻怕言語之際露出馬腳,忙道:姑娘伯是餓了吧,我替姑娘取飯去。”轉身出房。
到得院中,死自後怕不已,心頭抨評亂跳,倘若被姑娘得知實情,真不知該如何了局。
解風從屋中跟了出採,苦笑道:“兄弟:你這一招能撐幾時?紙包不住火,終有瞞不下去的一天。”
風清揚道:“涯得一時是一時,若是尋不到解藥,她也沒幾天活頭,能騙得她安心人士,也是功德無量。”
解風見他神色悽楚,兩目含淚,勸道:“兄弟也不必太過傷心,這姑娘所中的是慢性劇毒,想來不致發作太快,本月十五乃五嶽各派聯盟之日,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場祝貿,以數百位高人異士之能,未必便解不了這區區小毒。”
風清揚聞言,登即心開目明,拍手道:“我怎地忘了此節,有少林方丈、武當掌教、峨媚掌門這些高人,還有甚辦不到的事。喜笑顏開地取了粥來,喂那姑娘吃下,姑娘嬌羞不勝,但雙手團攣,實是無法自理,只得紅著臉喝了碗粥。
寺中有一輛馬車,風清揚將那姑娘抱上馬車,與解風坐在前面;揚鞭催馬,向華山進發。
大車疾馳數日,已進華山地界,路上武林中人逐漸多了起來,客棧、飯店皆人滿為患。
解風嘆道:“五嶽結盟,果然驚動武林,有許多數十年未出的名宿高人也靜極思動了。”
風清揚全副心思放在車裡的姑娘上,對過路行人未加註意,兼且一向少與武林中人交往,縱然注意也認不出幾人,聽了解風的話一怔,說道:“五嶽結盟旨在聯手抗魔,這些隱居已久的的高手出來湊甚趣?”
解風笑道:“他們哪裡是清高自持,甘心歸隱,只不過是尊師段大俠當年鋒芒成盛,這些人自付不是對手,有的愛惜羽毛,惟恐墮了名頭,有的畏禍自重.閉門不出,名為歸隱,實則是龜縮,這幾十年的日子伯不好過。而今見尊師真的堅隱不出,他們倒耐不得寂寞,頗思東山再起,有番作為了。”
風清揚聽他隨口道出幾位世家子弟的名號,亦無心理會,掀起車帳,向裡望去。
那位姑娘數日來一直昏昏沉睡,據解風推測,她所中的奇毒乃是漸漸消耗人的精血體能,到得死時怕只會剩下一包皮和骨頭了,所幸筋脈拘攣的情狀沒再繼續,但氣力卻日減一日,近兩日來若非風情揚隔幾個時辰便為她輸注一次內力,鼓動氣血流動,此時大概已是半個死人了。
風清揚和解風均有滿肚子話要向這位姑娘詢問,卻也只好免開尊口了,而預期的攔截、襲擊等等俱無,看來那位神秘的幕後人耐性也是一等一的。二人愈行愈是心情沉重,對方下手愈晚,準備得便愈是充分,發動之時想必是雷霆一擊,令人掩耳不暇,風情揚武功雖高,要想護得兩人周全,也殊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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