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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見了燈火,立刻從花叢中、樹林裡跳將出來,舉著鍬鎬撲上長堤,如狼似虎地將那長堤當成了倚門賣笑的姑娘,好一通作踐。
洩水長渠早已挖好,不足兩丈寬的長堤一挖開,再讓水流一衝,缺口愈發大了,湖水汩汩而下,洩向事先挖好的蓄水池中。
等到三更天向問天他們上山時,那湖水洩得已不能沒膝,水勢也緩了下來,計歪歪發急,跑到岸上要那些壯漢跳進水中將缺口掏得更深更大,又過了半個時辰,湖中積水一空,月光下但見油亮亮的黑色淤泥沉積湖底。
計歪歪跑到湖中趟了幾步,這些汙泥經年累月沉積下來,已變得十分結實,淤泥表面又具張力,踩上去只不過陷下腳面而已,計歪歪大喜,連忙跑回岸上,點然兩枝煙花火箭,射向夜空當中。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猶如點點繁星散開,吳天德、藍娃兒見了立即長身而起,直撲後院。煙花甫一炸響,那值宿的莊丁也已發覺了,他們望著夜空正自發呆,不知非年非節的是何人半夜燃起煙火,忽見兩道人影自廊下一躍而起,疾奔而來,不禁駭然警醒:西湖梅莊安逸了十多年,終於有人殺上門來了!
埋伏的六名莊丁齊聲大呼,呼聲未畢,已被吳天德趟入人群,刀光如匹練,狂風掃落葉一般將他們劈斬與地。吳天德終是不忍殺害這些小人物,只用刀背襲擊,但以他渾厚的功力、剛猛的勁道也砍得這些人骨斷筋折,暈倒於地。
藍娃兒卻無他這些顧慮,只是她縱身衝到時這六名莊丁已被放倒在地,藍娃兒見左手房中跳出一人,月色下一手提劍,一手抓著腰帶,似是匆忙奔出,一閃身便跳了過去。那人衝出房子尚未問明何事吵鬧,忽見月色下一道刀光凌空而過,駭然向後一躍,那刀鋒自衣帶上一劃而過,褲子脫手落地,露出兩條毛茸茸的大腿來。
這人嚇出一頭冷汗,也顧不得此時如何不雅,眼見藍娃兒又是一刀橫來,急忙橫劍一架,隨即長劍橫揮,嗤的一聲輕響,月光下藍娃兒覺眼前一道長長的電光疾閃而過,這人出劍極快,須臾之間已是連刺三劍,劍光橫空,如同道道閃電。同時那人借縱躍之機踢倒褲子,好在上衣肥大,遮住了羞處,又是在夜間,否則可真是羞煞娃娃了。
若是原來,藍娃兒見了這凜人的威勢,已先有了怯意,必定敗於他手,此時凝神對招,這人連出三招,第二招便被藍娃兒窺出了一個破綻,第三招已發現三個破綻,當下趁那人一劍刺出,陡然出刀斬向一個空檔。
這裡本來傷不得人,可那人劍如電光,身法亦快,這一劍刺出用盡全力,身子恰恰閃向此處,倒象迎著她刀鋒而去。藍娃兒利刃飛快地划向他的小腹,但她也知這人武功極高,這一刀十有八刀傷不了他,是以早早留下後招,準備趁他急閃之際搶攻一刀,不料便在此時夜空中白光一閃,只聽悶雷般一聲裂吼,隨即地面隨之巨顫,那人本欲縱開,被這巨顫閃得腳下一個趔趄,這一刀竟斜斜地劈在他的胸膛之上,只聽這人大叫一聲,仰面栽了出去,身子哆嗦兩下,再沒了動靜。
藍娃兒扭頭瞧見吳天德一柄彎刀這時間又斬倒了衝出來的六七人,直衝進大堂中去,連忙隨後跟上,卻不知剛剛窩窩囊囊死在她刀下的竟是個大大有名的江湖人物,‘一字電劍’丁堅。
梅莊四友聽到廝殺聲也匆匆奔向廳中,有聞聲而來的莊丁點燃了四壁燈籠,將大廳內照得燈火通明,吳天德、藍娃兒躍進廳中,只見迎面奔來四名老者,吳天德跨前一步,把刀一橫,凜然道:“前邊可是梅莊四友?”
那四名老者止步也向他們看來,只見居中一人六十來歲年紀,骨瘦如柴,臉上肌肉都凹了進去,直如一具骷髏,雙目卻炯炯有神,吳天德目光一掃,暗想:這人想必便是那位‘七絃無形劍’黃鐘公了。
只見身旁三人中,一個是極高極瘦的黑衣老者,眉清目秀,一頭漆黑的長髮束於肩後,手中提著一個漆黑的棋枰,大有古先賢遺風,只是他的臉色過於蒼白,看來有些陰沉。
另外兩人一個矮矮胖胖,頭頂禿得油光滑亮,一根頭髮也無,右手提著一枝大筆,另一個大腹便便,髯長及腹,背後負著一柄長劍。這四人風度氣質大是不凡,瞧了他們各異的長相,吳天德已猜到幾個人的名字。
那位居中的枯瘦老者踏前一步,如電的雙目一掃吳天德、藍娃兒二人,眉頭微皺,問道:“我們正是梅莊四友,閣下是甚麼人,夜闖梅莊,傷我弟子,意欲何為?”
因為是非成敗,只在今夜,所以吳天德等人也未再易容,那老者見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英俊男子,身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