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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進忠宣旨,卻原來是丁紀楨再奏捷報,皇帝龍顏大悅,先著兵部戡文嘉獎,隨即命人趕來頒旨,言道已讓靜月郡主啟程赴閩,現在車仗已在途中,先由魏進忠前來傳旨,車仗進入閩境後由吳天德前去迎接,任迎婚使。
吳天德一聽,心中咯噔一聲,敢情丁紀楨再立大功,皇帝不想繼續給他加官進爵,就把上次的賞賜提前送來,看來自已也要提早籌謀,早作打算了。
用眼角餘光偷偷看看丁紀楨,吳天德心中暗暗一嘆,畢竟這丁紀楨也是身不由已,或許他對能娶一位皇帝賜婚的皇親郡主心中也十分高興,那也算是人之常情。棒打鴛鴦的罪魁禍首,實在算不到他頭上。
兩人立起身來,魏公公親熱地迎上前來,向丁紀楨道:“恭喜大人”,因為兩人先前早已見過面,皇帝也已另有旨意給他,所以丁紀楨只是拱手道謝,並未多說什麼。
吳天德看丁紀楨臉上神色,並不似十分歡喜模樣,心中微微有些怔愣:儘管丁紀楨不知道這位皇帝親口許婚的郡主是何等模樣,但僅憑這尊貴的身份,對他在官場上的地位、前程都是大有益處的,娶妻娶才、納妾納色,他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何況自已的月兒長得那般美貌。吳天德心中酸酸地加上一句。
這時魏進忠又轉而向吳天德笑道:“皇上著吳將軍為迎婚使,可見對將軍的重用。將軍在丁總兵麾下可謂前途無量啊,恭喜大人”。
吳天德淡淡一笑,問道:“魏公公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怎麼這次聖上會派公公前來福建傳旨呢?”
魏進忠笑嘻嘻地道:“雜家現在已在司禮監當差,故而聖上隆恩,雜家才有幸前來傳旨”。吳天德細細一想,便知這魏進忠已經開始踏上飛黃騰達之路了。司禮監是皇帝最信任的內官衙門,東廠歷代廠公都由司禮監二號人物擔任。
可以說,權傾天下的東廠廠公,也算不得最有權勢的太監,真正遙控指揮一切的人,便是司禮監大總管。魏進忠是太子面前的紅人,現在又進了司禮監,太子一朝登上大寶,這魏進忠便是魚躍龍門,必是司禮監第一人,再無人能制了。
吳天行心中想著,只是拱了拱手,道了聲喜,神色間十分落寞,此刻他心中正盤算著自已的事,雖也略略想過魏忠賢一旦飛黃騰達之後,就是天下第一權監巨佞,可是一想到朱家王朝歷代子孫都寵信太監,象鄭和、馮保之流名聲尚好的太監大多出於明初,其後的劉謹、王振、汪直等人,哪一個不是為禍天下的奸宦,就算除去魏忠賢,不過又出一個王忠賢、李忠賢罷了,這朝廷裡的事實在不是自已能管得了的,也就不再理會。
魏進忠極乖巧的人,見他面上神色抑鬱,顯然不欲攀談,仍然微微笑著,道:“吳將軍是周王殿下府中侍衛長官出身,此次雜家前來,周王殿下對吳將軍很是想念,有幾句話託奴才告訴將軍”。
一聽是人家的私事,丁紀楨忙拱手告辭,魏進忠擺手走到兵器架後,八名校尉隨在他身後走過去,依舊按著刀柄筆直地站著,吳天德隨著魏進忠走過去,心著:那小周王十來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麼話和自已說?他身邊沒多少信任的人,可是想自已了麼?“
魏進忠乾咳了一聲,道:“吳將軍,周王殿下有幾句話要問過將軍”。
吳天德敷衍地拱手道:“吳天德恭請殿下垂詢”。
魏進忠神色間略微有些古怪地道:“周王殿下著我問過將軍,將軍一路南來,可還記得自已承諾的話,有無刮過鬍子?”口中說著,自已也覺這話實在匪夷所思,簡直莫名其妙之至,是以神色間都有些尷尬起來。
吳天德身子一震,腦袋裡嗡地一聲,猛地直起腰來,盯著魏進忠顫聲道:“甚……甚麼?你……你……公公請再說一遍”。
魏忠賢心裡這個彆扭呀,乾脆咳了兩聲,扯著嗓門大聲問道:“周王殿下著雜家問過將軍,將軍南來,可曾刮過鬍子麼?”
吳天德顫聲道:“卑職……卑職……卑職……”,說著身子發抖,眼中溼潤,半晌才硬吸了口氣壓住哽聲道“卑職不曾刮過鬍子”。此時他腦中轟轟直響,全是靜月那嬌俏的笑臉、溫柔的擁抱、那甜甜的聲音。
恍惚中,那可愛的女子彷彿正趴在自已懷中,依依不捨的,眨著星星般清澈明亮的眸子,調皮地對自已說:“天哥,你去了以後不許刮鬍子”。
“月兒,月兒……”,三個多月了,自已闖蕩江湖,一路過得有聲有色,驚險紛逞,真的不曾好好想起過她,那個可愛、痴情、冰雪聰明的女孩兒,但是此刻,他的心彷彿一下子跨過了千山萬水,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