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他俯在自已身前……,任盈盈心中一陣惡寒,不及細想,手腕一緊,臂下的劍猶如一抹流光,反撩上去。這一下變生倉促,吳天德萬料不到剛剛一盆水潑醒她,就突然受此突然襲擊。
吳天德現在將她放在床上,自已俯身去看她,重心本就前移,加上變生肘腋,不及反應,慌亂向後倒滑,意圖避開這一劍,不料任盈盈雖然剛剛清醒,不能發揮十成勁道,但是出手也十分迅速,見他後退,本能地出劍前刺,吳天德這一下倒躍雖然快捷,仍然被她刺中胸口。
一陣巨痛,吳天德事急倒躍得急促,吃這一劍更是足下一亂,一下子倒躍出視窗,卟嗵一聲跌進湍急的流水之中。此處河水湍急,吳天德的身子在水中滾了兩滾,瞬間被卷得不知去向。
任盈盈提劍站了起來,只覺心口怦怦亂跳,腳下發虛,低頭看自已身子,雖然左臂裸露,但身上的衣裳倒完好無恙,只是那白衫被水溼了,沾在身上,燈光下肉色沾衣,微帶緋紅,任盈盈漲紅了臉,又慌又亂地安慰自已:我衣裳完好,那狗賊定是還未得手。憐花公子伏欹哪裡去了,自已身上怎麼溼成這樣?
一眼望見地上丟著個銅盆,忽地一個念頭湧上心來:莫非那吳天德不是……不是要對自已不利,他……他是在救自已麼?是了,他是華山劍宗弟子,正派門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可是……可是若是正派門人,他怎地又自承和藍鳳凰那兩個女人勾勾搭搭?
任盈盈一邊想著,一邊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這客棧大門開著,夜間小二們也都休息了,竟然無人知曉客房內發生了這許多事故。
吳天德落入水中,被激流一衝,順水捲了下去。這一劍刺入肺腑,深入數寸,傷勢頗深,雖然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黑,但他深知若是就此暈過去,那便要永遠沉屍河中了,於是一手緊緊按住胸口,浪湧風急處他便屏住呼吸。也不知漂出多遠,河面變寬,水勢變緩,吳天德被水流衝至岸邊,他歇了會兒,手指插入岸邊黑黑的鬆軟淤泥中,掙扎著爬到岸上。
岸上好大一塊麥田。吳天德體力極弱,竟是站不起身來,勉強將身子向上一翻,壓倒一片麥穗,他急促地呼吸幾下,只覺喉中氣喘短急,他抓起一塊黑泥,堵在胸口,失神地望著滿天星月。
四野寂寂,蛙叫蟲鳴,輕風吹過麥田,傳來陣陣成熟的麥香味。難道,自已今日要死在這裡麼?吳天德咳了一聲,血從嘴邊滲了出來,劍已刺入肺腑了?自已動都動不了,難道今日要橫屍於此了麼?
他蒼白著臉苦笑一聲,今日救人居然把自已的性命這樣莫名其妙地搭了進去,說不定臨了還被那姑娘當成一個淫賊。
天上的星星好低啊,還有那圓圓的明月,星星眨著眼,朱靜月甜甜地笑聲在耳邊夢幻般響起:“天哥,你啊,快做父親的人了,怎麼還整天往山裡面跑?等孩子出生了,你就天天帶著他去山裡玩好了,我也樂得清閒”。
眼睛有些溼潤,朦朧地望著那星光月色,連那滿天的星斗也都朦朧起來,曲非煙那嬌美的身影兒浮現在湛藍的夜空中出來,她彷彿正反手抱住自已,貼在自已胸口溫柔地呢喃道:“天哥哥,人家好喜歡這麼陪著你。伴著這滿天的霞彩,和你相依相偎在一起……”。
他在瀕臨死亡的時刻忽然那樣真切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存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生的一切一幕幕閃現在他的腦海中:在周王府與朱靜月第一次的見面、衡山上救下儀琳、帶著兵救下劉正風一家,殺死倭寇首領鬼丸十兵衛……來到華山隱居……
吳天德忽然恍恍惚惚地想到:這發生的一幕幕是那樣熟悉,可是和自已早知的故事卻又件件不同,是因為自已來到這個世界後才改變的?還是那位作家也只是憑著些殘缺不全的資料寫出了這個故事,這才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無論如何,自已經歷的一切顯然與那個故事並不相同,在這個世界上有自已的存在,有自已的愛人、有自已的孩子,這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而是他生存的、真實的世界。
“不,我不能這麼死,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我有妻子,有未出世的孩兒,我一定要活下去!”,吳天德低低地告訴自已喃喃低語著,又急促地低咳幾聲,手緩緩垂了下去,一隻手浸在水中,涼涼的河水沖刷著手上的泥土。
涼意讓他又清醒了些,那隻手慢慢握緊了起來。蛙聲連綿,催人慾睡,那風輕輕地吹拂著麥田,似也帶了些溫柔的感覺。
第五卷 再入江湖 第44章 儀琳
又是星月夜,吳天德記不清已在死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