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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堅持認為吳國等待的機會終於來到了,鼓吹吳國趁楚國國喪的混亂時期出兵伐楚。吳王僚表示贊同。伐楚一事就此拍板。
第二年春天,吳國的精銳部隊在姑蘇舉行了隆重的出征儀式。吳王僚的兩個弟弟蓋餘、屬庸擔任伐楚主帥,將軍鋒指向楚國的潛城。吳王僚率領百官親自到城門給兩位弟弟送行。當時正是江南的春天,小草已經萌芽,林木已經復甦,花蕾等待綻放的時候。大軍出征時,整個姑蘇都沐浴在初春陽光的照耀下和群情激昂的氛圍中。將士們陸續出發,大群百姓圍觀送行,有熱烈歡呼的,有戀戀不捨的,也有父母祝福兒子、妻兒揮別丈夫和父親的。
為了取得伐楚戰爭的圓滿成功,吳王僚派出了吳國行人(負責外交)、三叔季子季札出使晉國,觀察中原諸侯對吳國伐楚行動的反應,化解可能的外交阻力。同時,吳王僚的兒子慶忌北上鄭國、衛國等地,試圖聯絡這些對楚國不滿的國家共同出兵,參與對楚國的攻城略地。即使不能成功,也可以防止這些國家站在楚國一邊與吳國為敵。
在熱熱鬧鬧的人群中有一雙沉靜陰冷的眼睛。這雙眼睛從公卿隊伍中越過吳王僚的肩膀,注視著這個場面。成群結隊的百姓和一張張奔赴戰場的面容彷彿都與他無關。他也許是唯一一個與周密的政治軍事部署、與轟轟烈烈的出征場面無關的人。他並不在乎這次伐楚行動的成敗。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甚至希望這些國家精銳部隊一去不復返。
這個人就是最賣力鼓吹伐楚的公子光。
二
公子光的父親是吳王諸樊。作為長子的公子光並沒有在父親身後成為吳王。這一直是他心中的隱痛。
公子光的爺爺吳王壽夢死的時候,並不想立公子光的父親諸樊為繼承人。他屬意的人選是小兒子季札。但季札卻不想做君王,百般推讓。最後,諸樊作為長子,成為新的吳王。《史記》上說諸樊只是“攝行事當國”,也就是暫時行使國君的權力。因為季札依然是全國上下認為理所應當的新君主。現在季札不願意擔任吳王,就由大哥諸樊暫時坐了王位。
人們為什麼擁戴季札呢?因為季札是一個道德高尚、能力出眾的公子。這在文教非常薄弱,處於春秋各國邊緣的吳國來說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季札曾經遊歷中原,對各諸侯國的音樂分別進行過精闢的評論,讓對吳國始終擁有文化優越感的中原諸侯不禁對吳國刮目相看。季札出使鄭國的時候遇到了重臣子產,一見如故。季札對子產說:“鄭國的統治階層生活奢侈,這樣是持久不了的。貴國的國政必將委託到您的身上。您他日為政,一定要謙虛禮讓。不然,鄭國將敗。”季札第一次出使的時候經過徐國。徐國國君非常喜歡季札的佩劍,想要索取,但又不好意思明說。季札看出來了,願意以佩劍相送。但因為還有外交任務,要出使多個國家,不能沒有佩劍,所以沒有送給徐國國君。季札返回吳國時又經過了徐國,先前的徐國國君已經死了。季札於是將佩劍系在徐君墳墓的樹上,離開徐國。有隨從不解地說:“徐君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把劍送給他啊?”季札說:“不然。我心中早就已經把佩劍送給徐君了,怎麼能夠因為他的死而違背自己的心願呢?”結果,季札出使中原諸侯國一週,滿載盛譽而返,大大地風光了一回。時人都尊稱他為季子。
握劍在手(2)
季札在政治上其實是一個不貪戀權力、閒雲野鶴般的人物。這樣的人在政界很少見,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當諸樊的生命也走向終結的時候,權力問題就出現了。諸樊始終將自己定位為“守夜者”和“看門人”,虛位以待弟弟季札。一旦季札想即位的時候,諸樊就會將王位“物歸原主”。沒料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季札的前面,他依然想傳位給季札。這一次季札又拒絕了。諸樊兄弟四人,長幼排序是諸樊、餘祭、餘眛、季札。諸樊見季札無意繼位,也不立太子,規定了王位依照兄弟的次序傳遞下去,希望最後把國君的位子傳給季札。
諸樊死後,餘祭繼位。餘祭死後,傳給餘眛。餘眛死後,季札還在壯年,朝野擁戴季札登位。季札還是逃避不肯就位,吳國人選擇擁立餘眛的兒子僚為國君。吳人說:“先王有命,兄卒弟代立,必致季子。季子今逃位,則王餘眛後立。今卒,其子當代。”因為兄終弟及的次序沒辦法繼續了,僚於是成為吳王。
諸樊的兒子公子光非常不滿,曾經對親信說:“如果以兄弟為次,那麼三叔季子應當立為王;如果以兒子為序,那麼我才是繼承人,當立為王。”公子光認為按照子承父業的次序,王位應該回到長子這一系,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