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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道路太顛簸了,生生地把他給顛醒了。
等到沈夜熙把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年輕人一雙眼睛望著窗外,眼鏡片微微反射著地上殘餘的雪光,思量著什麼。
沈夜熙伸手在駕駛位上拍了拍,以喚回姜湖的注意力:“到了,下車吧。”
姜湖卻沒動,只是轉過頭來看著他,車裡光線不好,沈夜熙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聽姜湖低低地問:“你想好了麼?一定要追溯已經死了的過去麼?夜熙,我中文不好,也許說得不那麼對,但是所謂‘過去’,就是已成定局,不能挽回不能回頭的東西,你抓著一點不知真假的蛛絲馬跡就追尋過去,何必呢?”
沈夜熙沒說話。
“我們還是回去吧?況且我覺得,有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可能已經永遠地隨著死了的人埋在了地底下,你覺得你有可能把它再挖出來麼?”姜湖一字一頓地說,“夜熙,是你告訴我凡事都要有證據的,否則猜測永遠都是猜測。”
沈夜熙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你就陪我下去看看吧,就看這一次。”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姜湖突然伸手開啟車門,下去:“走吧,你帶我去看看。”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在杳無人煙的郊區小徑上,沈夜熙帶著姜湖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小巷子,走過廢舊的倉庫,地上好像還有沒清除乾淨的血跡,空氣中滿是塵囂和腐朽的氣味,連雪的清香都掩埋不去。
“我估計這邊沒人敢來了,那時候鬧得挺大的。”沈夜熙笑了下,伸手摸著一個小小的漆黑的房間的柱子,“據說我在裡面住了將近四天,你進去看看嗎?”
不等姜湖言聲,他就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手電,拉起姜湖的手,走了進去。姜湖注意到,即使現在是白天,門開著,手電也開著,連他這個近視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沈夜熙的腳步卻突然不穩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就像他身處黑暗看不見腳底下一樣。
沒有光,沒有聲音,連維持生命最起碼的空氣都顯得那麼渾濁稀薄。姜湖知道這四天絕對沒有沈夜熙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他想起沈夜熙說過,被自己動脈和心跳吵得睡不著,四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睡……
不是沈夜熙已經超越了人體極限,就是他出現了恍惚和幻覺,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這時候沈夜熙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其實說起來,我真的覺得沒有四天那麼長……”
“那你記得自己被關在這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麼?”姜湖打斷他。
“我……”
“你記得每時每刻自己都在做什麼麼?你那時候真的清醒麼?”
姜湖感覺到沈夜熙的身體極小幅度地抖了一下,他不怎麼費力把自己的手從沈夜熙手裡抽出來,輕輕地托住沈夜熙的手臂,肩膀抵住沈夜熙的身體。
沈夜熙知道姜湖的肩膀很消瘦,而他現在卻感覺到了對方堅硬的骨頭帶出來的力度感,撐在那裡,永遠也不會倒似的。
突然之間,熟悉的黑暗帶給他的不安奇異地褪去了一點。
姜湖說:“我們出去吧,你不想你自己想象得那麼樂觀。”
沈夜熙沒再爭辯什麼,順從地隨著姜湖走了出去。陰沉沉的冬日裡難得有這樣明媚的天氣,沈夜熙靠在一邊的牆壁上點了根菸,姜湖在一邊陪著他,突然問了一句:“你當時想的,他們的下一批貨會運到哪裡呢?”
“嗯……嗯?”沈夜熙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才遲疑著回答,“我猜多半會走水路從T市轉過來吧?當時我們查得很嚴,幾乎斷了他們的……”
姜湖輕輕地嘆了口氣,沈夜熙的話音戛然而止,然後姜湖輕輕地說:“夜熙,可是我聽盛遙說過,當時已經沒有你所謂的‘下一批貨’了。”
沈夜熙愣住。
“你忘了,是你和方謹行冒險帶人斷了他們交貨的貨源,抓住了一批走私毒品的慣犯,之後對方火力太強,你們為了掩護其他人才被抓住的。”姜湖輕輕地說,“夜熙,你還要查下去麼?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況,只有你一個當事人,可是你卻並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麼清醒。”
“可是我覺得……”
“感覺剝奪會影響複雜的思維過程和認知過程,一開始,你會焦躁不安,精神難以集中,慢慢地,情況變得更壞,你會產生幻覺,你的思維、認知和麻木的感官會合起夥來欺騙你,你甚至會雙手發抖、不能筆直走路,直到痛覺減退,更重要的是,被感覺剝奪的人,受暗示性會增強。”姜湖用一種耳語一樣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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