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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愛你,他們可以無微不至地照顧你,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鋼琴、繪畫、禮儀……卻沒有每天晚上睡前的故事時間,是麼?親愛的,你長得太像他們死去的女兒,而你的存在卻又時常提醒著他們,你的另一半血統來自於誰。是在那天,你祖母發現了你放在床下的那些模擬槍械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憎恨和厭惡,才讓你故意把鋼琴蓋子碰下來,故意把自己的手指壓在底下,從此再也不能彈琴了的麼?”
柯如悔嘆了口氣,像是憐惜一樣,輕輕地摩挲著姜湖冰冷蒼白的手指,問:“還疼麼?”
姜湖猛地推開他,後退了三四步才定住腳步,本來顏色就淺的嘴唇上僅有的一點血色退了乾淨。
柯如悔接著說:“可那時候你還能以父母那驚世駭俗的愛情來作為安慰,然而什麼時候,這些東西也變了呢?J,你太有天分,天生就是個心理學家……你回家的時候,偶然發現母親的照片被移動了位置,而那個男人都沒有察覺,還是他的衣櫥裡裝了衣服變換了風格?你跟蹤過他麼?然後發現,你以為的痴心一片對你母親衷心不悔的父親,其實在揮霍金錢花天酒地上十分有天賦?哦不不,別反駁,以你的敏銳,當然看得出他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心投入。告訴我,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姜湖沒有回答,而柯如悔好像也不準備聽他的回答,他輕輕地靠在欄杆上,大風吹起他的夾雜了銀絲的頭髮,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裝下了整個夜色一樣,他說:“J,你不失望麼?我知道你雖然把喜怒哀樂埋得很深,也不過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而不是從來沒有。你想保護的人,其實都這麼不堪,你想保護的世道,藏汙納垢,你不失望麼?”
他轉過頭來,盯著姜湖:“你每天目睹著人類最陰暗的地方,並且比任何人理解得都透徹,你其實不是不失望吧,只是一直在自我催眠、自欺欺人,J,你自己覺得,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
“你真是個又堅強、又軟弱的孩子……”
姜湖手上的槍似乎變得很重很重,重得他都有些拿不穩了,槍口微微向下垂去,柯如悔伸出手臂,好像想要把他拉進懷裡。
就在這時候——
“把你的雙手舉起來,到我能看見的高度,後退,離他遠點!”一個冷冷的男聲突然從柯如悔身後傳來。
柯如悔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回過頭去,高大的男人穩穩地託著手槍,向他走過來,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是帶著某種壓迫力一樣,男人的眼角結了冰:“怎麼,你要拒捕?”
“沈夜熙,沈隊長。”柯如悔眯起眼睛,不易察覺地露出一點意外的神色。
沈夜熙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柯如悔的身體過去,打在旁邊的欄杆上,乾淨利落,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男人的殺意沒有半點掩飾地洩露出來,柯如悔明智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沈夜熙把柯如悔的雙手扭到身後,故意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柯如悔的手腕脆響了一聲,然後掏出手銬銬上,猛地把他推到地上,把姜湖拉到身後,對領子上別的對講機說:“找幾個兄弟上來一趟,在知了茶樓北邊四點鐘方向的大樓樓頂,這裡我抓住一個涉嫌殺人的。”
柯如悔本他一拉一推,十分狼狽地跌倒地上,額頭上也露出冷汗,他卻毫不在乎一樣,反而艱難地回過頭去,對沈夜熙笑了:“沈隊長對我的敵意可真不小,可我已經被你控制住,沒有反抗能力了,你把手槍都收了回去,可為什麼……”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沈夜熙,後者雖然把手槍別到了腰間,一隻手卻把姜湖攏到身後,剛好用肩膀擋住柯如悔的視線,身體微微側著,雖然面對著柯如悔,腳尖卻指向旁邊,像是想要轉過身去似的。
“從你的肢體語言,我看出來,一小半是出於保護,更多的則是……嗯,佔有慾?”柯如悔挑眉笑了,“出於雄性動物的本能宣告所有權麼,可是你拉著他的手腕的動作,唔,很有意思麼,沈隊,為什麼你最有力的手指不偏不正地正好掐在他的脈搏上?”
沈夜熙雖然面色不動,卻不由自主地放開姜湖的手腕。
“你的理智一直在壓抑著對這個人的佔有慾,壓抑著憤怒,壓抑著想要把他活活掐死在自己懷裡從此不讓任何人染指的想法……”柯如悔的聲音越壓越低,最後竟然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J,你說過人間最美好的東西,不也就是荷爾蒙分泌紊亂而造成的瘋狂和迷亂麼,原始野蠻的、充滿掠奪佔有意味的,你……”
姜湖突然從沈夜熙身後走出來,站定到柯如悔面前,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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