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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十*歲的少年刑徒走過來,把王離和萬喜良的饃各拿走了一個,放在二孟的碗裡。然後回過頭,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們兩個。萬喜良霍地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盯著那個少年。
二孟耳朵裡聽到了聲音,不過,他照舊慢條斯理地吃著,從兩個黑麵饃中拿出一個甩給那少年,嘴裡道:很懂事,賞你一個。那少年像捧著金元寶一樣,一口氣便將饃吃光了。
萬喜良怒目而視了一會兒,王離發現與二孟親近的幾個人都望了過來,目光不善。於是,拉了拉萬喜良的衣襟,勸慰道:算了算了,你是新來的,少吃一個沒關係。
萬喜良看了一會兒,覺察到氣氛不對勁,也就慢慢蹲下了。
二孟吃著饃,喝了一大口菜湯,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還算識相。
第二天清晨,刑徒們開始幹活,王離和萬喜良被分配去搬磚,這是燒磚作坊最累的活兒。築長城用的青磚比普通蓋房用的磚要大得多,一步長、半步寬、一拃厚,一塊就有三十幾斤重。王離和萬喜良要合扛一根粗木棒,一次挑三塊,把燒好的青磚運到作坊門口去,整整齊齊地碼成垛,等到運青磚的牛車來了,再搬到車上去。
王離常年在軍伍生活,有力氣,而萬喜良身材文弱,挑過幾趟便大汗淋漓,壓彎了腰,面色蒼白。二孟看到了,存心要好好整治他一番似的,不但沒有給他調輕活,反而不時在遠處大聲吆喝著,讓萬喜良不要偷奸耍滑。要不就是走過來,笑著拍拍萬喜良的背,上上下下地敲打一番,說道:好好幹幾天,這身子骨就硬朗了。熬過了苦頭,這人就乖巧了,就知道該怎麼講話了。
不過,王離看得清楚,萬喜良現在雙腿發抖,實在撐不下去了。於是,在挑下一擔時,將繩子向自己這邊挪了不少。捆青磚的時候,王離小聲說:彆著急,咱們慢慢捆,慢慢抬,你隨時瞅空兒休息一會兒。
吃過中飯,有半個時辰的空閒時間,王離和萬喜良是新來的,大家不太搭理他們。兩人蹲在地上,聊起了天。遠處,二孟如同狼群的頭狼,看似悠閒地坐著,其實鼻子卻在嗅著各種異常的氣味。
萬喜良談起自己的身世。他的祖上都是種地農民,不算富裕,但也從未捱過餓。萬喜良是惟一的孩子,而且是男孩,父母十分愛惜他,不讓他幹太多的農活,卻花了不少的錢財請人教萬喜良識字。萬喜良的母親將兒子看做掌上明珠,小的時候,每次和同村的孩子玩耍,母親都要十次八次地叮嚀,不要到河裡去游泳,不要爬樹,不要和別人打架。每次萬喜良受了一點小傷回家,母親都會心疼地含著淚給兒子清理傷口,然後認認真真地包紮起來,十日之內不許兒子離開家,直到把傷養好。
說到這兒,萬喜良笑了笑,又說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說,和他們家隔著一道土牆的是另一戶農家,姓孟。孟家有個女兒,叫孟姜。孟家不讓女兒出來玩,孟姜只好站在牆頭上向外張望,時常可以看到隔壁院子裡的萬喜良。時間久了,兩人便成了好朋友,經常一同坐在牆頭上向遠處望,或聊聊天,萬喜良便給她講些外面的事情,或把一些小孩子玩的東西送給孟姜。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五章 咒怨(4)
有一次,萬喜良與孟姜聊天,孟姜告訴他,自己不是母親生的。萬喜良大吃一驚,忙問怎麼回事。孟姜說,有一次母親對她說,十幾年前,院子裡的一個南瓜藤上結了一個特別大的南瓜。這個南瓜整整長了十個月,孟家的人捨不得吃,便讓南瓜掛在藤上。有一天清晨,孟姜的母親來到院子裡,突然,那個南瓜裡傳出小孩子的哭聲,接著,南瓜便裂成了兩半。孟姜的母親發現南瓜裡面躺著一個小女孩,渾身紅潤,微微放著光芒,驚喜之下,便把她抱回了家,當做自己的女兒。
萬喜良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道:孟姜現在是我的媳婦,這個傻女人,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南瓜生的呢。哼,想想看,有誰會信以為真呢?我明白她的心思,無非是想給自己臉上貼貼金,讓我更疼愛她一些,永遠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看待,這是女人的小聰明。
王離順水推舟,問:那你這麼一走,媳婦可要想你了。萬喜良道:可不是,不光是孟姜,我老母怕是快把眼睛都哭瞎了。唉,我安慰她們兩個,只不過是兩年半徭役,一眨眼就過去了,讓她們在家就好好等我回去。
萬喜良說罷,一抬腳,指著鞋子,說:瞧瞧,這是我媳婦給做的,結實得很。然後又拉開衣襟,道:這紅褲頭是老孃給縫的。我說,一個大男人誰穿紅褲頭呀,真難看。可老孃死活不依,非讓我穿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