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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達出來了。因這表達是自己兒子所為,所以我在前兩次的感動和迷惑之後,又一次被感動,而且較為深重。我感動於他對自己的突破,也感動於他對軍事文學作出了一份貢獻。於是我在讀罷他交給出版社之前的書稿後,突然在家裡宣佈,設立一個家庭文學獎,基金是我因《不悔錄》獲曹雪芹長篇小說獎所獲的一萬元獎金,一次性地都頒發給了西元。獎他的理由是,他在自己以往作品表現迷惘與追求的一般境界基礎上,上升到為理想和愛情執著獻身的精神高度,對個人命運與榮譽和國家及民族命運連同愛情交織統一起來,歌頌了崇高的獻身精神,整個作品既瀰漫著傳統的悽美韻味又含有反傳統的童話般的意境。他接過獎金時我說,不管這部書能否出版,也不管出版後反響如何,家裡這個獎不變了!而西元什麼也沒說,他是個能默默吃苦卻不願多說,常讓家人感到意外的人。我突然設了一個家庭文學獎,就是他製造出的一個意外。
他塑造的是幾位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主人公便是一個失敗的英雄,他寫出了厚重的英雄品格,更寫出了這個英雄必敗無疑的命運但精神不敗的複雜英雄氣質。一個將士個人最終的勝敗命運,逃不脫國家與民族勝敗的大命運。若國家與民族是在順應天道和民意的軌道上執行,並養育有一群精神不敗的英雄時,這英雄便不會是悲劇英雄了。在精神領域充滿糜頹之風的物慾時代,悽美的悲劇英雄精神是稀缺的,因而顯得可貴。西元的《秦武卒》所塑造的男女主要人物身上,都充滿強烈的民族文化精神所孕育的寧身死但精神不敗的英雄品質,作者同時藉助這種複雜的英雄品質,表達了對戰爭的思考。這種思考又是透過注重人物的靈魂衝突來表達的。不管歷史題材還是現實題材,當下的文壇都充滿 了太多的慾望敘事,而稀缺表現靈魂跋涉與衝突的描寫。所以西元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
西元這種選擇與追求,我看與他的文化經歷和性格有關。他剛滿三歲就入大軍區的機關幼兒園長託,同班孩子的父親也都是軍人,他們的玩具和遊戲便不可能不與刀槍與打仗有關。他幼年就開始每週回家一次的生活,而家又生活在部隊宿舍大院裡,而且他從幼兒園就開始寫文學味很濃的日記了,不會寫的字用畫圖或拼音代替,一直堅持到成年,所以他似乎幼年就是開始腳踩文武兩隻船走路了。所以從他高中畢業考入軍隊大學開始軍事化生活,畢業後再直接融入軍營,直到發表了《秦武卒》的今天,他的性格血液中越來越加重了軍人的宿命。
軍隊歷來是男女失衡同時也是適合上演愛情悲劇的天地。西元三十年的生活閱歷為《秦武卒》的寫作積累了可供自由聯想的經驗。所以他才能面對歷史題材寫作非常之多,而古代軍事題材小說卻極少的當下,站在文學史的高度來選擇適合自己用武的題材。不管該作有多少不足,我都對作者給予了獎勵,這其中難免有“刺蝟總說自己孩子光溜”的因素,但我認為絕不全是。
2009年2月22日星期天草於瀋陽 聽雪書屋
由歷史抵達內心的童話
——由長篇小說《秦武卒》說開去
李墨泉
歷史是什麼?這個問題困惑,但充滿了樂趣。對於我們不竭的渴望和探究的好奇,歷史永遠存在著多種可能性。歷史既不像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那般無力,也非同吞噬一切的饕餮那般強悍,人們總是在認識和發現歷史的過程中認識自身,也構建自身。可以肯定的是,歷史的面孔不管如何變幻,它都要在當下的土壤中生長,並開花結果。克羅齊 “一切歷史都是當下史”的判斷,給予了當代人解讀和構建歷史的合法性。
進一步說,正如湯因比在《湯因比論湯因比》中所表明的觀點“在某種意義上,歷史是人為的——它是人們從原始資料中選擇出來的結果”。也就是說,歷史的資料是不可被窮盡的,對歷史資料的選擇這種主觀行為本身就是對歷史追求完全真實的一個悖謬,真實是一個不斷被相對闡釋和變動的景觀,即使在當下正在發生的歷史中,作為親歷者也難以找出絕對的確切的完全的真實來,真實總是表現出虛構的特徵。其中雷蒙?阿隆更是強調了歷史的這一特性,他認為“歷史是由活著的人和為了活著的人而重建的死者的生活”,歷史在它的功利性和價值判斷中已經距離科學性遠矣。
站在這樣的認識層面,就很容易發現歷史在敘述中的變輕和向內轉。比如《秦武卒》中所建構的故事,以往看待歷史的經驗都不足以自圓其說,歷史已經在“當下”強有力的介入中,轉化為一種內心童話了,可以說在歷史古典的外衣下,這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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