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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意湧出來,輕鬆而舒暢,並非嘲諷、滄桑。踏遍江湖未曾找到過的,曾經在誰的臉上一閃而逝,在金鏡映光中徒留一縷嘆息。赤蠍之毒隨血液遊走燃燒,又隨血液流去,如劃過雪地的劍影,只留下劍者一瞥的痕跡。
而在步雲峰下,頹敗沒有聲息的寂林之中,晗靈刀隨斷雁佇立的身影凝然不動,雪路哧哧作響,黑衣人沿路跑來,道:“護法,浣紗谷周圍已佈置人手,但上峰檢視的人還沒有下來。”斷雁背身道:“不是說,峰上無人嗎?”
黑衣人道:“或許是地形不熟,耽誤了。要不要再等等?”斷雁拂袖:“一群蠢貨。”轉身便走,黑衣人躬身,站到他方才所站之處,像他那般凝然佇立著,繼續等候。
空寂枯林,斷雁快步而行,黑披風微揚。再過數日,他就要離開這個尚且平靜的地方,前往滇南。生與死、勝與負,一切成為例行任務的一部分。斷雁並不是會心軟的人,所以此刻他並沒有太多的猶豫。只要包圍浣紗谷,劍湖宮不過是一座空城。
斷雁微微冷笑,隨即笑容又消失。他的雙眼在枯林盡頭捕捉到一個人的背影。並不很高大,但站在那裡,絕不會讓人誤以為是一棵枯樹。這個人顯然在等斷雁,從他凝神的姿勢便可以知道。二十丈之外,斷雁看見這個人手裡並沒有兵器。他微一凝目。
“斷雁護法,有幸一見。”那人回過身,黑鬚儒雅,卻分明透露著一股工於算計之感。那身白袍和劍湖宮主極為相像,可斷雁不會將此人錯認為任奇:“閣下,何故在此等我?”
那人哈哈一笑:“鳴風山莊衛彥之,久慕大名,不願見護法陷入歧路,特來有事相告。”
斷雁眉峰動了動,露出譏諷的神:“鳴風山莊衛莊主……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等我,倒真是沒有想到。雖然你的劍術馳名於汁武林,可我斷雁,卻沒有將你放在眼裡。”
衛彥之毫不動怒,深淺難測地笑道:“我來這裡不是和護法比武,這半個多月來,重天冥宮人馬把江湖攪得日不寧,各大門派具都有意圍剿,我只是送個計策給護法,讓你節省兵力,也讓我鳴風山莊,可以在劍湖宮一役中得到所需。”
斷雁審視著他,眼中幽火燃起:“刺探重天冥宮的兵力,衛莊主,你可真不該將這句話說出來。”
衛彥之道:“我說出來自然是有道理的,斷雁護法,你重天冥宮子弟有多少我並不知道,但為尋找《八荒末世圖》而死的人,屍骨已能堆成山,與其打硬仗,何不取巧?攻人須攻心,況且浣紗谷中的這些人絕不是你用兵圍堵就能攔得住的,與他們爭奪,不如讓他們乖乖把東西交出來,護法以為如何呢?”
斷雁冷道:“我憑什麼要用你的計策?”
衛彥之精明地笑道:“因為我是誠心誠意,俗話說樹從根起,水從源流,打蛇打頭,擒賊擒王,我已如此經營十餘年,才終於將劍湖宮主放倒,就憑這一點,也足夠讓你相信我。”
斷雁一怔:“劍湖宮主,是你放倒的?”
衛彥之看著他,目露得意:“我所的代價也不小,不過一旦他功力恢復,就算你布千軍萬馬也未必捉得了他,此刻能讓他恢復功力的人暫時離開了浣紗谷,我的這個計策很簡單,但只要在三個時辰之內實行,不單可以免除他這個患,還能讓我們各取所需,豈不妙哉?”
斷雁沉默了片刻:“只因為你鑄劍比不過他,就要想盡十幾年的辦法把劍湖宮毀掉?”
衛彥之呵呵笑起來:“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所求,重天冥宮也是一樣。只要目的達到,何必去管犧牲多少呢?”
他的笑容讓斷雁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那是決定與孟曉天為敵時也不曾有過的。這個人遠比五年前的鳳棲梧更狠毒,因為他心中除了達到目的,什麼都沒有。斷雁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雪浸潤衣衫,熾熱之氣漸消後,孟曉天被凍得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仍舊躺在雪地裡,身周沒有人。他一驚起身,手腕處已不再流血,只是頭暈眼,站立不穩。山風吹拂溼冷的衣衫,寒意入骨。
“沈谷主?”孟曉天喊了一聲,沒有回應。他心中一緊,快走幾步繞過一片山石,卻發現沈莫忘正專心致志地看著地面,彷彿沒聽到他的話。神情固執,素淡的衣裙提在手中。孟曉天微微一笑,走到她背後:“沈谷主。”
沈莫忘慢慢抬起身,回過頭:“……竟然足足睡了三個時辰,你再不醒,天都快黑了。”孟曉天見她臉上微有不耐,笑道:“睡得著便是死不了,倒是你,四處亂跑若是再遇上重天冥宮的人,我可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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