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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顏苦笑:“受了傷?……”
何少爺道:“你哪裡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沈若顏縮在地上:“我沒……沒受傷,你這愣小子,管好你的嘴巴吧。”說著繼續發抖,眉頭緊蹙,似乎有毒蛇在她身體中肆意行走,痛苦難耐。
何少爺一怔,覺得嘴唇上熱熱的,突然發現自己說話說得太急,原先已有些癒合的創口又被掙破了,他道:“我不過是小傷,你卻到底是什麼了?怎會這個樣子?你不是大夫嗎?不知道自己得了什謾?”
沈若顏雖然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但還是不笑了:“你這傻小子,我身上這病倘若能治,也不用整天……整天找些稀奇古怪的毒物……自己解著玩兒了。”
何少爺驚道:“毒物?你是中毒了?”
沈若顏有些無奈:“是啊。”
何少爺道:“你中的什麼毒?快告訴我!”
沈若顏道:“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麼用?我自己解了……解了那麼多年都沒解開……”
何少爺突然探出手抓住沈若顏的右腕,也不管她掙扎了一下想推開,便開始搭她的脈,只覺跳動急速,脈相浮澀,常人為呼吸脈搏兩下,四下便為死脈,她卻一呼一吸搏動十數下,顯然深中異症,為時既久,心脈已呈虛耗之相,他驚道:“你中毒多久了?”
沈若顏懶澱他,自己想站起來,連著幾下都又跌倒在地上,她甩甩自己的手腕:“五年十年,與你何干?”
何少爺道:“據我從家中醫書上看來的道理,你中的應當是北域瀚海巫蠱之術吧?”
沈若顏的雙眼突然寒光一閃:“你說什麼?”
何少爺道:“我也不知說的對不對,但我覺你體內毒氣自成一股氣勁,似於尋常汁毒物運息之法不同,我爹說這多半便是瀚海巫蠱之術,這毒蠱比苗疆的更加厲害詭譎,一入了人體便似得生命一般活了過來,四下亂竄,侵蝕五臟六腑,陰毒無比。”
沈若顏好像看什麼稀奇事物般看了他一會兒,道:“沒想到你這毛頭小子,竟然……竟然也知道這些。”
何少爺微笑道:“我爹說這是我家中的家學,雖然他不肯說我們家怎會與這遠在北域的瀚海有關,但我總是留意了一番。”
沈若顏忽然又垂下頭去,牙關格格打戰:“唉,你知道這些,又……又怎麼樣?我還是得死在……這荒野之地的。”
何少爺不又是焦急:“這巫蠱可在人體內連續侵蝕十餘年才致人死地,難道你已中毒十餘年?”
沈若顏道:“差不多吧……我本來還道……能有個一二年命,再四處走走看看,或許……或許尋得什麼解救之法,只可惜……”她清冷的雙眉間忽然掠過一陣深深的黯然,眼中有一個人的影子在晃動,又如鏡水月,散化不見。瀚海石窟中的黑衣老者透過重重時光氤氳,向她森然地投以無情的目光,權仗向天,祈祭茫茫沙漠之靈。
何少爺雙手扶著她,慢慢向屋內走,心裡一片亂麻麻的。數日之前黃河上相遇時,他還以為她是個能洞悉一切的江湖俠醫,後來見她行跡瀟灑,不著痕跡,心中又添了些佩服,也添了些畏懼,此刻再見,她卻突然變成了一個垂死之人,身中瀚海奇毒,無藥可救,轉眼就要死在自己懷裡,他有些茫然,似乎覺得此事不可相信,但又是事實,真是非常奇怪。
此時沈若顏全身冰冷,每走一步也是艱難,捱到藥廬之後,何少爺將她放在上,只見她立刻倒臥下去,正午的光線透過藥廬的窗戶落在她身上,只覺那張清秀的臉龐一片駭人的紫暈,雙眸盡成紫,雖然睜著,卻似乎在望著自己目不能及之地,瞳仁凝駐,直透過凡世塵土而向陰府消亡之地,瀕死之相在她眼中漸漸流露出來。何少爺心中不忍,轉過頭去。
他曾聽父親說過,中此巫蠱之術的人便如與一條陰狠的毒蛇相抗,時時發作,痛苦不堪,直至十多年後毒素侵蝕五臟六腑、奇經八脈,致人漸漸水谷不進、氣血虛耗,元氣衰竭之日方死。那時,他忍不住對父親說:“世上怎會有如此卑鄙下流的東西?”父親道:“世上有卑鄙之人,就會有如此卑鄙的毒物,下五門的手法與下五門的人,也是正好相配。”他半信半疑,直到今日自己親見一個身受此毒的人即將死去,然在心中發問:她中此下五門的毒物,難道她便是下五門之人嗎?倘若是,那麼她怎會救我?我與她素不相識,並無利害關係,難道能硬派她是有所圖,否則便會任我毒發而不管嗎?
他眼前浮現出父親的面容,總是帶著那樣一副和善的笑意,無論對誰,背過身去,那笑意卻又會在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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