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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能禦寒!咳!生活,生活,這兩個字,古往今來,不知埋沒了多少英雄豪傑,志士仁人!我當時有兩個打算:第一,最理想的是做北京大學的教授。因為五四運動,新文化運動以來,北大很出風頭。陳仲甫(獨秀),李守常(大釗)也都是那裡的教授。做了北大教授,地位既可以號召,也有相當的虛榮。但是唯其如此,北大教授,是不容易到手的。想的人既多,而當時北大學閥的門,又關得相當的緊,哪裡能夠如意?第二,不得已而思其次,想到上海商務印書館當編輯。看見很多留日同學,在那裡任編輯,薪水最多的,每月是150元。我想如果能得到每月150元,也可心滿意足了。但是談何容易!商務的編輯,雖然沒有北大教授那樣困難,但是也不容易到手。24
周佛海的這段話,把他當時急切的心情和內心世界,作了活靈活現的描述。他說,當時他雖然用盡心思,但是仍然想不出謀求理想職業的出路,但是卻從天外飛來一個意外的機會,很輕鬆地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他說的意外的機會,就是收到了戴季陶要他到廣州任宣傳部秘書的來信。他說:
原來國共正式合作,國民黨開了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之後,許多共產黨都加入了國民黨,這就是所謂跨黨分子。我當時雖然沒有正式加入國民黨,但是戴季陶先生,卻約我去幫忙。他當時任宣傳部長,要我任秘書,每月薪水大洋200元。25
周佛海收到戴季陶的來信,真是喜出望外,所以他不顧當時尚未進行論文答辯,完成學業,便立即起程回國,於5月抵達廣州。
使周佛海始料所不及的,不僅是輕而易舉解決了畢業後的職業問題,而且,當他到了廣州後,時任廣東大學校長的鄒魯(海濱),又聘請他兼任廣東大學教授。別的教授每月只有毫洋220元,而對他卻送大洋240元。他感受頗深地說:“當時要求一個每月150元的商務編輯都不可得,現在每月卻有400多元的收入。”“所以我由學校一出來,就得到了這樣的地位和工作環境,實在是始料所不及。”26
周佛海說,1924年5月,他和譚平山同船到廣州,住在永漢路的一家旅館中。當時國民黨中央黨部在惠州會館,他便去那裡看望戴季陶,戴要他任宣傳部秘書。因為宣傳部新近在香港接辦了《晨報》,便要周佛海去香港暫時擔任總主筆。為此,他便到香港擔任了一個多月的記者生涯。但是,由於他不懂新聞業務,不僅不知道新聞應如何取捨,而且連版面排列,也全都不知道,結果,連連出錯,以致損傷了戴季陶的聲譽,不得不請求辭職。
一個人在困難之際,如果得到某人的幫助,或者由於某人的提攜,而使他能在政治上飛黃騰達,他會對此人感恩戴德,終生不忘的。
周佛海曾說,他之所以贊成組織共產黨,而且率先參加,是由於兩個原因:“第一,兩年來看的共產主義和俄國革命的書籍很多。對於共產主義的理想,不覺信仰起來;同時,對於中國當時軍閥官僚的政治,非常不滿,而又為俄國革命所激刺,認為非消滅這些支配階級,建設革命政府,不足以救中國。”“第二,就是個人的動機”。而所謂個人的動機,“就是政治的野心”。27現在由於有戴季陶和鄒魯等人的提拔,使他有了實現個人政治野心的機會,因此,他對戴季陶、鄒魯等人唯命是從,亦步亦趨,以至成為忠實的信徒。相反,與共產黨的關係,日漸疏遠,以至實際脫離。
周佛海最後脫離共產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對馬列主義關於階級鬥爭學說的懷疑以至反對。
在國共實現合作的過程中,以及國共合作實現後,統一戰線內部就存在著激烈的鬥爭。鬥爭的實質是統一戰線的領導權問題。
周佛海早在1919年所寫的《中國的階級鬥爭》一文中,就否認中國有階級鬥爭的存在和必要。他反對共產黨人所主張的農民對地主階級的鬥爭,更反對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鬥爭,並要中國共產黨放棄階級鬥爭的工作。他在廣州時曾對共產國際代表鮑羅廷說過:“共產黨的任務是國民革命,中國現在所需要的是國民革命,而不是社會革命。因為中國現在要以整個民眾的力量,打倒封建軍閥,要以整個民族的力量,抵抗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現在,並不需要農民對於地主,和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的鬥爭。所以共產黨應該放棄階級鬥爭的工作,以全力來參加國民黨的國民革命。”28
對於周佛海在思想理論以及非組織行為的錯誤,周恩來同志曾多次予以批評教育,耐心幫助,但都為周佛海所拒。1924年9月,*中央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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