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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兩把劍。
阿九微微合目,調整內息。
昔年她和左秋秋同門學藝,兩個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
如今不相上下的兩個人,比得已經不是武,而是心。
誰的心更為沉定,誰便勝出。
她緩緩睜開眸子,左秋秋何以有如此信心滿滿?
他真得以為有把握可以勝過自己嗎?
“阿九,請。” 左秋秋伸手做請的姿勢。
左秋秋一向是君子,一個站在人後不顯山不漏水淺笑輒止的君子。
“左秋秋,請。” 阿九還禮。
——
山丘的另一邊,謝勁緊握著劍,微微皺著眉頭。
天飛燕一屁股坐在地上,笑抬頭望著看起來很是不安的謝勁:“謝勁,你不用擔心啊!阿九肯定能打得過左秋秋的。”
陶知非扯著一個青蘿蔓枝子含在嘴裡,隨意嚼著:“天飛燕,你安靜一點吧!”
天飛燕斜睨了陶知非一眼,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麼啊!”
謝勁的確在擔心,擔心阿九會出什麼意外。
依阿九的武功,他的確不需要擔心的。可是他就是擔心!
他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他只能站在那裡,側耳捕捉著那邊的動靜。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種悽婉動人的曲子。
那個曲子,幽幽傳來,委婉悽楚,彷彿吹出這個曲子的人有多少傷心事一般。
“這是什麼樂器發出的啊,怎麼從來沒有聽過呢!” 天飛燕奇怪地道。
“這時蘆琴,是原來北狄的一種樂器,我在祁陽城裡見過。”陶知非蹙了眉頭側耳傾聽,奇怪道:“只是這首曲子,我卻從未聽過,不知道是何人所作,如此悽婉!”
謝勁也在聽著這首曲子,但在聽這首曲子的同時,他也在聽著山丘後面的動靜。
突然,他在那悽婉的蘆琴聲中捕捉到一絲淒厲的呻吟,似有若無,卻足以扣緊了他的心絃。頓時,他心痛莫名,忽地跳起,向山丘之後疾躍而去。
轉過山丘,果然見阿九胸前中了一劍,鮮血正隨之飛濺!
他飛身而出,一把將阿九接在懷裡。
身後,天飛燕和陶知非見他這般異動,也已經隨之趕來,正好截下左秋秋即將刺出的劍。
“阿九,你敗了。” 左秋秋面無表情地說。
天飛燕怒聲質問:“阿九不可能這麼幾招就敗給你的!說,你用了什麼下三流的手段!”
左秋秋看著明豔動人怒火沖天的天飛燕,扯出一個笑容,譏諷地道:“最慣用下三流手段的,難道不是你天飛燕嗎?”
天飛燕聞聽此話,怒不打一處來,拔劍就要刺出。
陶知非趕緊攔下:“先看看阿九吧!”
天飛燕狠狠瞪了左秋秋一眼,收回劍趕緊過來看阿九的情況。
那一劍此種了阿九的左胸,離心臟只有毫釐之差。
此時阿九臉色蒼白地倒在謝勁懷裡,身上微微顫抖,眼中呆滯、惶恐不安。
“阿九,你怎麼了?” 天飛燕很是奇怪,阿九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對勁。
阿九此時心中已是亂作一片。
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話,紛紛浮現在她耳邊。
三長老說,第三個劫難就在你的心裡。
天無夜說,秘密將永遠是秘密。
那個人說,你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一張張的臉,一幕幕的情形,在她眼前如走馬燈一樣迴旋。
不!
這一切明明已經過去,為什麼她還會聽到這種蘆琴聲!
這種蘆琴聲,這首曲子,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夠拉出。
那個人淒涼地站在祁陽街頭,拉著這個哀婉的調子,木然地看著來往行人的腳步,渴望著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施捨。
她的養父,早已不在這個人世!而那個女子,也早已經去了。
這個世間,還有誰,能拉出這種曲子?
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拉出這種曲子?
他知道了什麼?他要告訴自己什麼?
阿九在一片驚惶中抬起頭,朦朦朧朧地看向對面的左秋秋,卻看到左秋秋的眼中,一片深沉晦暗和莫測高深。
他,又知道了什麼?
左秋秋的目的,從來不是苟安於一隅,所謂的承諾,不過是一紙謊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