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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與我講和,一面又來偷搶我人民,似此顛倒反覆,良心何在,天理何在?
朱由檢即位以後,繼續對毛文龍實施優容的方針。但是,朝廷中一部分大臣藉口他的飛揚跋扈,經常用各種方式對他加以牽制。這種做法引起了毛文龍的抱怨,他向皇帝報告:臣勢處孤立,動遭掣肘,功勞沒有見到尺寸,怨恨已經深於萬丈,皇上知道嗎?朱由檢深表同情,告訴他:你幾年來的苦心,朕是清楚明白的。戶部藉口毛文龍虛冒軍餉,派員前往皮島核實,建議朝廷按照三萬六千兵員發餉。毛文龍向皇帝訴苦。朱由檢不同意戶部的做法,在給毛文龍的信中說:遼民避難於海島,拿起鋤頭是民,拿起武器是兵,很難用內地的標準核定兵員軍餉。毛文龍應該乘機奮勇,立功顯效,就沒有人敢以浪費軍餉為藉口,說三道四了!顯然,朱由檢不贊成以浪費軍餉為藉口,對毛文龍進行鉗制,而主張對遠在海外孤軍奮戰的軍隊採取特殊政策,不妨在軍餉上稍微寬鬆一點,以激勵他們奮勇報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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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操戈:毛文龍之死(2)
“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
袁崇煥執掌遼東軍政大權後,他的頭銜是: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毫無疑問,皮島、金州的毛文龍應該在他的節制之下。然而,毛文龍擁有先帝賞賜的尚方寶劍,可以便宜行事,使他感到比較棘手。他早就聽說毛文龍在海外多年,成為不受地方官節制的割據勢力,因此確定了對付毛文龍的態度:可用則用之,不可用則除之。基本的傾向是想方設法除掉這個割據勢力。
他的第一招,就是試圖從經濟來源上卡住毛文龍,迫使他就範,以顯示欽差督師的下馬威。他宣佈在遼東半島、山東半島實行海禁政策,不許登州船隻出海,凡是運往皮島的物資,一律先運至寧遠附近的覺華島(菊花島)由督師衙門登記掛號,才可以經由旅順口運至皮島。這一舉措,無疑是把皮島的經濟命脈置於督師衙門的控制之下,不僅限制了毛文龍糧餉、裝備的供給渠道,而且切斷了他的海上貿易路線,是非常致命的一擊。毛文龍立即向皇帝申訴:長期受到誹謗,早已心如死灰。不料,袁督師竟然封鎖登州沿岸,不許一船出海,以致客商船隻不敢前來。故而部下士兵驚惶地說:這是攔喉切我一刀。毛文龍禮單大明王朝的最後十七年毛文龍借用士兵之口,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攔喉切我一刀。”或許有一點誇張,畢竟點到了要害,道出了袁督師對毛將軍的基本態度。由於皇帝正對袁崇煥“五年復遼”寄予厚望,不便對他的舉措表示異議。毛文龍見皇帝沒有表態,再呈上一本奏疏,傾訴他在海外苦苦支撐的苦衷:臣受命九年,一直受到誤解。是為了冒領軍餉?是為了貪圖金錢?都不是,只不過是為了恢復遼東國土。臣一介末弁,孤處天涯,對於是非曲直、生死命運早已置之度外,不想爭辯。實在是朝廷大臣對我有偏見,他們只考慮怎麼除掉我,而不考慮怎麼消滅敵人。毛文龍把這種狀況概括為一句話:“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為了發洩私忿,而置國家江山於不顧,同室操戈。
“將江山而快私忿,操戈矛於同室”,此時此地的毛文龍,真切地感受到同室操戈的威脅,是真實心態的流露,而並非聳人聽聞,因為他已經離死期不遠了。真是一語成讖,不幸而言中。
朱由檢作為皇帝,處於袁、毛之間,左右為難,他支援袁崇煥“五年復遼”的大計,也理解毛文龍孤撐海外的苦衷,不想厚此薄彼,更不想由於支援毛文龍而破壞袁崇煥“五年復遼”的計劃。所以他對於毛的奏疏只是淡淡地答覆:“軍中一切事宜,當從長商榷。”他萬萬沒有料到,不久毛文龍就被袁督師處死,再也無法“從長商榷”了。如果當時他明確地批評袁而支援毛,也許這場同室操戈的悲劇可以避免。
袁督師處死毛文龍以後,在給皇帝的報告中透露:“自去年十二月,臣安排已定,文龍有死無生矣。”表明他一上任就決心處死毛文龍。當他還沒有離京時,內閣大學士錢龍錫到他的寓所商談遼東事宜,袁崇煥明確地回答:先從皮島做起,也就是“入其軍,斬其帥”——在毛文龍的駐地處死毛文龍。能夠阻止這一行動的只有皇帝,但朱由檢並沒有支援毛文龍,悲劇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袁崇煥也知道,皇帝是優容毛文龍的,所以他憑藉欽差大臣的身份,手中握有尚方寶劍,可以便宜從事,以先斬後奏的方式處死毛文龍。
袁崇煥所說“安排已定,文龍有死無生”,是經過周密策劃的。進士出身的袁督師,畢竟比行伍出身的毛將軍精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