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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才成,還驚覺,無限嗟呀。
想當初,勢傾朝,誰人不敬?
九卿稱晚輩,宰相謁私衙。
不動聲色,逐元兇處奸黨(6)
如今勢去時衰也,零落如飄草。
城樓上,鼓四敲,星移斗轉。
思量起,當日裡,蟒玉朝天。
如今別龍樓,辭鳳閣,悽悽孤館。
雞聲茅店月,月影草橋煙。
真個目斷長途也,一望一回遠。
鬧嚷嚷,人催起,五更天氣。
正寒冷,風凜冽,霜拂征衣。
更何人,效殷勤,寒溫彼此。
隨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馬聲嘶。
似這般荒涼也,真個不如死!清初史家計六奇在《明季北略》中記錄了這首《掛枝兒》,他是頗為相信這個傳說是真實的,並且寫下了這樣的評語:“時白某在外廂唱徹五更,形其昔時豪勢,今日淒涼,言言譏刺。忠賢聞之,益悽悶,遂與李朝欽縊死。”計六奇的話,反映了當時民眾對魏忠賢這個罪魁禍首的深惡痛絕,對他的下場歡欣鼓舞的心情,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統統都報。”
在與魏忠賢的較量中,朱由檢顯示了他所獨具的膽識、魄力和韜略,因此引來明末清初文人學士的一片喝彩。
夏允彝《倖存錄》對此有極為精彩的評論:“烈皇帝不動聲色,逐元兇,處奸黨,旁無一人之助,而神明自運。”
文秉《烈皇小識》也有類似的觀點:“肘腋鉅奸,不動聲色,潛移默奪,非天縱英武,何以有此!”
確實如此,即位還不到三個月,朱由檢就乾淨利落地除掉了元兇,真是不同凡響。在這裡,膽識和韜略比地位和權力顯得更為重要。
魏忠賢一命嗚呼以後,由於此人一生倒行逆施、殘害忠良,人們恨之入骨,憤恨之情頓時噴湧而出,由街談巷語進而成為文學作品。最早的是《警世陰陽夢》,它的序言上面寫著“戊辰六月硯山樵元九題於獨醒軒”。由此可以推斷,此書出版於崇禎元年六月。離魏忠賢之死僅僅半年,反應不可謂不快。繼之而來的有《崢霄館評定新鐫出像通俗演義——魏忠賢小說斥奸書》、《皇明中興聖烈傳》、《新鐫魏監磨忠記》、《檮杌閒評》等。與此相呼應,紀實性的史著也陸續出現,為遭到迫害的仁人志士鳴冤叫屈,例如《玉鏡新譚》、《楊大洪先生忠烈實錄》、《周吏部紀事》等,都在崇禎年間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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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查閹黨,除惡務盡(1)
追究魏忠賢、客氏及五虎、五彪的罪狀
魏忠賢一死,“閹黨”土崩瓦解是指日可待的。但是,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何況魏忠賢這個精通權謀術數的野心家,得勢以後全力結幫拉派,經營自己的小山頭,有所謂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之類,已成盤根錯節之勢,不連根剷除,後患無窮。對此,朱由檢是有充分估計的,他決定進行一場政治清算,為今後的“維新之治”掃清道路。
多年的“閹黨”專政之下,言路受到鉗制,不少負責監督、彈劾責任的言官(給事中、御史),懾於其淫威,或喪失氣節,或賣身投靠,身上都不乾淨。企圖依靠這些言官去清算“閹黨”,是不可能的。有鑑於此,朱由檢特地下了一道“考選令”,先後任命曹師稷、顏繼祖、宗鳴梧、瞿式耜等人為給事中,吳煥、葉成章、任贊化等人為御史,要他們以清查“閹黨”為職責。在這種正氣的鼓動下,那些受矇蔽的言官紛紛反戈一擊。於是,從天啟七年(1627)十一月到崇禎二年(1629)三月,形成了持續一年多的政治清算運動。
它的第一步,是追究魏忠賢、客氏及五虎、五彪的罪狀。
首當其衝的是號稱“五虎”之首的崔呈秀。此人權傾一時,頭銜是:少傅兼太子太傅、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一手控制兩大要害部門,是魏忠賢在外廷最為得力的幫手,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他雖然已經辭官回鄉,但聲勢依然顯赫,不料魏忠賢自殺身亡,馬上意識到自己的下場肯定不妙。
果然,十一月初九日,戶部員外郎王守履揭發崔呈秀罪大惡極,絕不能以辭職了事。例如:藉口鑄造錢幣,銷燬歷代鐘鼎彝器;乘先帝病重之際,假傳聖旨,搖身一變成為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總之是招權納賄,無惡不作,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朱由檢在他的奏疏上批示:崔呈秀罪狀明悉,先削籍為民,再進一步審查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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