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一審問,原來是魏忠賢派來的。朱由檢不由得一聲長嘆:父親和兄長都為此所誤!他不願意聽任魏忠賢的擺佈,但是要擺脫他並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魏忠賢和客氏,一個以“九千九百歲”自居,一個以“老祖太太千歲”自居,宮內宮外佈滿了親信黨羽,內外呼應,稍有不慎局面就難以收拾,為此必須講究一點權謀術數。他以大智若愚的姿態,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把精力集中於冊封后妃,以及籌辦先帝喪葬事務上,不讓魏、客感到有什麼異樣動態。不僅如此,他還一如先帝那樣,繼續優容魏、客,對於大臣們彈劾魏、客及其黨羽的奏疏,一概置之不理,給他們造成一種錯覺。
他挑選吉日,冊封他的信王妃周氏為皇后,把皇后之父周奎由兵馬司副指揮提升為右軍都督同知,任命皇后的兄長周文炳、周文耀為兵馬司副指揮。派遣大臣為去世的皇帝建造陵墓。一切都按部就班進行,絲毫沒有什麼異常。
然而,對於魏、客而言,這種平靜似乎有一點反常,彷彿於無聲處聽驚雷,惶惶不可終日。為了試探皇帝的虛實,他們主動出招。
九月初一日,魏忠賢率先向皇帝提出辭去東廠總督的職務,朱由檢明確表示不同意。
九月初三日,客氏請求從宮中遷回私宅,朱由檢同意了。這顯然是把魏、客二人分開的重要一步,又不露痕跡。因為客氏是以先帝的乳母兼保姆的身份留居宮中的,朱由校大婚以後,有皇后、嬪妃在旁侍候,客氏已不必留在宮中。天啟二年(1622)在外廷官員的輿論壓力下,朱由校不得不下旨命客氏出宮。但是,第二天立即反悔,給內閣發去一道諭旨,說什麼朕長期受到客氏朝夕侍候,一旦離開,沒有心思吃飯,從黃昏思念到晚上,痛心不止。無奈得很,只得派人把她召回宮中,希望內閣關照外廷官員,不得對此說三道四。此後,客氏繼續在宮中居住,“出宮”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這個客氏,實在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與魏忠賢一起,把持宮內大權。正如夏允彝《倖存錄》所說,天啟皇帝對於宮內事務一概不聞不問,宮中一切全由魏忠賢與客氏做主。太監劉若愚在回憶錄《酌中志》中說,客氏在宮中享受“熹宗八母”的待遇,所乘坐的小轎,由宦官扛抬,前呼後擁,侍從規格之高不亞於皇帝。她出宮回私宅,天啟皇帝下達特別諭旨,命令掃街除塵,大批宦官身穿蟒袍玉帶排隊護送。她自己則盛裝打扮,乘坐錦玉裝飾的轎子,隨從的宮女,提著香爐,散發出沉香、龍涎香的繚繞煙霧;還有紗燈、角燈、紅蠟燭、黃火炬等,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路上,警戒的呼叫聲清澈悠長,幾里路外都清晰可聞。回到私宅,她在大廳升堂登座,隨從人員依次上前叩頭,高呼:“老祖太太千歲!”十足的“太后”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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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聲色,逐元兇處奸黨(2)
天啟皇帝死後,客氏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繼續留在宮中,不得不提請新皇帝批准出宮。朱由檢不露痕跡地順水推舟,予以批准。出宮的這一天,客氏五更起身,身穿喪服前往先帝靈堂祭奠,開啟黃龍綢緞包袱,把朱由校幼年時的胎髮、痘痂以及歷年剪下的頭髮、指甲,付之一炬,痛哭而去。客氏對朱由校的錯綜複雜情緒,喪失“老祖太太千歲”權位的失落感,一併從哭聲中宣洩而出。
客氏的出宮名正言順,而且低調進行,但對於魏忠賢及其“閹黨”而言,無疑是一大震懾。
由於巴結魏、客而破格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王體乾,預感到事態嚴重,立即在第二天向皇帝提出辭職請求。朱由檢出於全域性考慮,沒有批准。這個王體乾為人奸佞狡猾,在魏、客的支援下,從尚膳監太監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此後一心一意附和魏忠賢、客氏。按照制度,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地位高於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總督太監。王體乾為了討好魏忠賢,把自己看作魏忠賢的下級。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是一個文盲,無法“秉筆”,一切全由王體乾代勞,成為他的“謀主”,所有“硃批”都出於王體乾之手。朱由檢深知魏、王之間二位一體的關係,暫不觸動王體乾,也就穩住了魏忠賢。
輿論的逐步升級
敏感的大臣們還是察覺到了政治空氣的微妙變化,開始試探性地彈劾“閹黨”的骨幹分子。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楊所修上疏彈劾兵部尚書崔呈秀、工部尚書李養德、太僕寺少卿陳殷、延綏巡撫朱童蒙等人,理由頗為奇特:崔、李、陳、朱等人父母過世,都因為先帝“奪情”而留任,有悖於“以孝治天下”的準則,希望皇上批准他們辭去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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