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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
她笑得極優雅,目光晶瑩溫潤,語氣也有著王弘慣常的輕緩從容。可這樣輕緩從容的語氣,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不止是咄咄逼人,其中蘊含的意思,更是直中要害
那貴族張著嘴,一時愕在那裡。就在這時,他身後一人大笑道:“正是正是,坻言,你這信口開河的本事,可越來越了得。哈哈哈。”
笑聲一起,四面八方傳來一片附合的笑聲。
眾人注視下的陳容,卻是嘴角含笑,眼神冷漠。這時刻的她,清楚地聽到後側角落裡,傳來幾個低語聲,“這琅玡王氏的內部,可真出問題了。”“是啊。看這王坻言和這婦人的表情,便可知道了。”
陳容只聽了這兩句,便轉過頭來看向皇帝。四目一對,皇帝便朝她拋了一個媚眼。嘻笑著,也不顧四下紛紛投來的目光,皇帝像個頑劣的孩子一樣湊近陳容,問道:“那些美少年,可有見過,可合心意?”
陳容哪裡料到他會在這種場合,一開口便說這個?愣了一下,她苦笑起來。苦笑著,陳容藉由低頭的動作,向皇帝湊近少許,無力地回道:“有王七在,臣實不敢歡喜。”
皇帝悶聲悶氣的,同樣小聲地問道:“你太也差勁,朕好心助你,你連見也不敢見?”
陳容輕哼一聲,細細的,不滿地說道:“陛下以為,以王七之能,他會允許我見?”
皇帝想了想,認真地點著頭,道:“倒也怪不得你。”他顯得有點鬱悶,尋思一會,又問道:“那他有何所應?”
陳容低笑道:“惱極怒極,氣極鬱極。”
八個字堪堪吐出,皇帝便是放聲大笑。不顧四周貴族越來越瞪大的雙眼,皇帝得意的,滿足的大笑一通後,衣袖一拂,向著主塌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命令道:“光祿大夫便坐朕的身側。”
陳容應了一聲,提步跟上。
轉眼,宮婢們便在皇帝的後面擺上了一張塌幾,給陳容坐下。
在坐下的那一刻,陳容清楚地看到,四周投來的目光中,有好一些都很顯失望。
皇帝拿起酒斟喝了兩口,便有一個太監走到他身後,低聲說道:“陛下,該走了。”
皇帝聞言,把酒斟一放,嘀咕道:“真是掃興。”他站了起來,甩著衣袖向外面走去。
皇帝一動,眾人同時行禮,恭敬叫道:“恭送我皇。”朗叫聲中,皇帝越走越遠。
陳容知道,這樣的宴席,皇帝都只是走走過場……不管多隨便的皇帝,他在,便有一種權威,會使得臣子們放不開。因此,皇帝在什麼樣的宴會呆多久,都有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
但是,陛下有這麼短的時間內,卻與她私聊幾句,相談甚歡,最後還讓她坐在主塌之側……他所表現出的態度,便是對她最有力的保護和肯定啊
陳容心中暗暗感激,繼續好整以暇地坐在主塌上。
這時,謝鶴亭等人走了進來,又引起了一片喧囂。
喧囂中,一個陳容遠遠見過的司馬室的王舉起酒杯,向著陳容叫道:“光祿大夫,如此場合,風流謝郎都來了,怎不見你的伴伴王七?”
一語落地,笑聲四起。
伴伴兩字,是宮中對食的太監宮女們相互稱呼的,用在這裡,極盡輕薄。
陳容抬頭。
在一眾或大笑或譏嘲,或同情不安的眼神中,陳容好脾氣地看著那人,極溫軟極認真地說道:“閣下錯矣,伴伴是宮中賤人喜用的稱呼呢。”她眨了眨眼,神態有點天真,也有點嫵媚,“我觀陛下甚好,要不,我求一求陛下,讓他許你在宮中呆一陣,看看宮中之人的生活?”
她說得溫柔卻是極盡譏諷,直是要這人當太監。
因此,鬨笑聲四起。
陳容說完這句話後,把手中的漿水一放,喃喃自語,“倦矣,可歸矣。”她可不擅長這種口舌之爭,再坐下去只能出醜。還是及時退場的好。反正她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
看到陳容杯子一放,便是衣袖一振,準備返回。一個女郎捂著嘴笑道:“光祿大夫真真風流之人也。想來則來,想去則去,便是被胡人睡上數日,也容光煥發,豔色更勝往時。”
這聲音一出,另一個青年大笑道:“是極是極。只是可憐的那王七郎,他殺得了建康王,可那上萬胡人,難道他也能殺了個乾淨?”
這話更是惡毒,直指王弘是為了陳容的名節而殺了建康王的,更說陳容被數萬胡人睡過,這種侮辱,真真極盡惡毒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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