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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身後,進入樓上。
一入樓,一陣香風便撲面而來。陳容沒有想到,這竹樓外面看起來風是風雅,卻顯簡陋,可萬萬沒有料到,這裡面,卻是一派奢華。珠簾飄蕩。簾幃飄香,便是地上,也鋪著厚厚的鍛。
她碎步走到窗臺處。
從這裡,可以看到鬱鬱蔥蔥的院落。是了,這個院落所植之樹都是到了冬天也不凋謝的松竹之類。雖是冬天,卻青翠得宛如春華正好。
她眺目望去,透過一根高大的松樹,她看到一個竹屋的屋簷。那便是王七郎所在的竹屋,也不知此時此刻,他與冉閔在說些什麼?
在陳容四下張望時,兩個婢女已忙活起來。不一會,一婢笑道:“女郎,熱湯已備,請淋浴。”
陳容應了一聲,轉過頭來。
透著一簾幃帳,白色的蒸氣,正騰騰直上。
在陳容跨入浴桶時,她目光轉向一側,呆了呆,她伸手拿過一件冰絲袍,輕輕撫摸著。
一個婢女打散她的墨髮,一邊梳理,一邊朝陳容手中的絲袍瞟了一眼,她笑道:“這絲袍,可是七郎親手送來的。女郎呆會看看合不合身。”
他送來的?
陳容呆住了。
她垂下雙眸,聲音有點顫抖:“這是白色的。”
另一個婢女一邊在木桶中灑著梅花辨,一邊笑嘻嘻回道:“是啊,七郎最喜歡白色了。他曾經說過,這天地間,處處都是髒黑朽臭,只有這衣袍,還白得乾淨。”
陳容喃喃說道:“還白得乾淨……”她輕輕摩挲著這雪白的輕袍,喃喃說道:“是啊,只有這衣袍,才白得乾淨啊。”
一婢說道:“好了,女郎入桶吧。”
陳容應了一聲,解去內衣,跨入桶中。
這熱水,調適得恰恰好。陳容這些日子裡,與冉閔等人輾轉于軍營,哪裡洗過一個乾淨澡?
她把身子朝下沉了沉,只留一張臉在外面。滿足地呻吟一聲,陳容笑道:“這感覺很好。”
兩婢見她滿意,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一會,陳容便換上那絲袍。
這時,夜色已深,兩婢一一退去後,她脫去鞋履,鑽入了被塌中。
這被子,綿軟舒服,暗香隱隱,連枕頭,也是上等的羊脂玉做成的,只是時值冬日,便在上面蒙了一層白狐皮。陳容把臉貼著這毛茸茸的,溫暖的狐皮,打量了一陣,想道;對了,阮氏的那件狐裘,好象也是這個質地這個毛色的。
不同的是,阮氏對那狐裘,珍之重之,都捨不得穿。便是穿上了,哪個婢女不小心碰了一下,便是一頓好打。而這裡,卻把這麼珍貴的皮毛讓人枕著……
陳容一想到這裡,不由四下張望。這一張望,她才發現,目光所及之物,無一不高貴難得到了極點。尋常士族人家,這種東西有了一樣,也會把它得緊緊的,當成寶貝。
就在陳容張望時,竹門吱呀開啟。一個婢女走了進來。
她背對著陳容,在香爐點著香,聞著這香味,陳容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香?恁地好聞?”這香,聞起來特高貴。
那婢女笑道:“女郎,這是龍涎香。”
龍涎香?果然是皇室用品。
那婢女焚好香後,轉身走出。當她把房門拉開進,回眸看了陳容一眼,掩嘴笑道:“上一次九公主來府,七郎安置她,也不曾如待女郎這般慎重。”
第116章 一夜
陳容垂眸不語。
轉眼,夜深了。
陳容睡在飄蕩著龍涎香的房間中,聽著夜風吹過竹林的疏疏聲,輾轉反側著。
如此折騰了大半宿,她實在睡不著了。便披上外袍,慢慢向外走去。剛一動,一個睡在房間角落裡的婢女便恭敬地應道:“女郎?”聲音迷糊中帶著睡意。
陳容輕聲說道:“你睡吧。”
“是。”
外面,依然繁星點點,彎月如勾。
陳容扶著樓梯,小心地走了下去。
踩著星光,行走在竹林中,走過竹林,數畝桃林隔著小河,與她遙遙相望。想來,如果春天來此,定是很美的。
陳容轉過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如此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後,她腳步一頓。
只見前方的草地上,星光下,一個白衣勝雪的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仰望著天空。
只是一眼,陳容便認出了,他就是王弘。
呆呆地朝他望了一眼,陳容咬了咬牙,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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