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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這個時候的她,臉色有點發白,顯然剛才的那一幕,讓她餘悸未平。
王弘望著她,也不詢問,便這般轉過身去,長袖一甩,“進去吧。”
眾僕跟在他的身後向裡面走去。陳容也在其中。
她坐在書房靠角落處,低著頭,一縷陽光透門而入,照在她前面的虛空中,浮塵在光線中起起落落,便如人生。陳容看著那道光,不知不覺中給看痴了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影擋在她的前面,也擋住了那道光線。
陳容抬起頭來。她對上了王弘溫柔的雙眼。
他盯著她,慢慢地傾身向前,慢慢地伸出手指,撫向她白嫩的小臉。
他的手指還沒有到,屬於他的體溫便撲鼻而來,陳容垂下雙眸,本能地想向後避開,卻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只是,不知不覺中,她的胸口因屏住呼吸太久,而隱隱悶痛。
他的手宛如春風般,拂到了她的臉上,修長白淨的手指一沾既走,手指的主人含著笑,溫柔地說道:“真是不小心啊,看,這頭髮都給粘在臉上了。”聲線淺淺的,溫柔而清澈,便如那流泉,便如那夜間的風,輕輕地一拂而過。
他的手抽走了。
一直屏著呼吸的陳容,暗暗吐出一濁氣,這時刻,她內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放鬆的情緒。
王弘移開榻,在她的對面坐下。他頭也不抬,清聲喝道:“備酒肉!這最後半日,我要與佳人一醉!”
最後半日?陳容嗖地抬起頭來。她定定地看向他,櫻唇動了動。
王弘沒有看她,他拿起酒壺,動作優雅地給自己和她滿上,這時刻,那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他白淨俊美的臉上,使得那淺淺的絨毛,那溫柔的笑容,清楚可見。
陳容垂下雙眸。
最後半日。是了,前世時,他是在明日城破時,被殺而亡!當時,鮮卑胡人們為了慶祝他的死亡,大犒三軍。而前世的她,對王七郎這個人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印象,便是當時胡人破天荒地用黃金作棺,金縷玉衣,把他的屍骨隆重送回了建康。胡人的舉動,驚動了整個天下。要知道,在漢族人心中,胡人是沒有人性,是以人為食的。這樣的畜類,對一箇中原名士,對一個還沒有及冠的少年,如此恭敬地,鎮重地送歸他的屍骨,那是極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在此後的十幾年中,晉人們談起王弘時,都是迷惑不解,而有關他的一切,也徹底成了不解之謎。
這一世,她與他對面而坐,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他,為了那一日南陽府中,被救出時她所許出的承諾,她都不能讓他死,她不允!
就在陳容尋思之際,她的小手一暖。卻是王弘端起酒杯,把它放在她的掌心。
他的手沒有移開。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地勾住她的中指,甚至,還在輕輕地摩挲著。
隨著他的動作,一種異常的酥軟透體而入。陳容強忍著,沒有收回手指。
王弘垂著眸,長長的睫毛微斂,給他那俊逸無雙,容光照人的臉,添了兩個小小的弧形陰影。他專注地撫著她的手指,低低問道:“卿為何而來?”聲音很輕,很淡,宛如一抹吹過天地的夜風。
陳容抿著唇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
王弘抬起頭來,他專注地盯著她的臉,等著她的回答。
半晌,陳容嚥了咽口水,乾澀地說道:“君不在,恐南陽王對我不利。”這時刻,她的內心湧出過十幾種回答,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到頭來,她給他的,是那個最冷漠最不討人喜歡的理由。
王弘低低笑了起來,他把她的中指勾起,輕輕包住,一邊用自己的指尖摩挲著她的指尖,一邊漫不經心地,極輕極溫柔地說道:“為了擺脫南陽王,阿容甚至願意赴這必死之局?”
他的動作,很溫柔很溫柔,他的指尖有點粗,這般摩挲著,令得她的指尖直是顫抖著。這顫慄,一直顫到了心尖上。
陳容咬了咬唇,壓抑住心頭湧出的異樣,低聲說道:“不一定是必死之局!”她說到這裡,悄悄地抬眸,看向王弘。
王弘俊美高遠的臉上,神色淡淡,他似乎沒有聽到陳容語氣中的篤定。只是一笑。慢慢地,他放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就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陳容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變得遙遠飄渺了。剛才他還讓她覺得,他們是如此貼近,可只是轉眼,陳容便悚然發現,他還是那朵天上的白雲,而她,依然是那片飄零的落葉!
王弘站直身子,俯視著陳容,笑容淡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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