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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求財,見貴,求嗣。
精緻的等候室裡,一色的紅木傢俱。
一面四方光輝八寶鏡鑲嵌在窗邊的牆壁上。
慢條斯理地理了理一身月白錦光緞唐裝的皺摺,白夜看著鏡子裡的清秀得雌雄莫辨的修挑人影,輕輕地彎了彎唇角,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弧度。
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睛也和那些一樣,多了叫野心的東西。
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門響了三下,蘇陌,不該是肅陌,微側身子看著她一笑,“夜,爺爺要見你。”那笑裡有些淡漠,臉部的線條卻是柔和的。
想來是和解的談判還算是順利,蘇陌,始終是溫和的,支起稜角也是保護色而已。
“嗯。”她微微地點頭。
穿過這布幔微垂,光影疏落的縵回長廊裡時,白夜生出一絲錯覺,她邁過的是叫做時光的走廊。
推開那扇不知哪個朝代,散發著古舊香氣的雕花喜鵲登梅檀門時,白夜還是微微怔了怔,直到肅陌的手擱在她的肩上將自然而然她帶進去,溫淳的聲音響起:“爺爺,白夜到了。”
說著走到她側前方,卻恰好擋住她失禮的目光。
白夜心裡微暖,知道這世上有種人,極懂人情世故,只要他們願意,做任何事都能妥貼地溫熨到你的心底。
只是……白夜垂下睫羽,掩去眸子裡耐人尋味的淺光,禮貌地朝他清瘦矍爍的人影躬身:“肅爺。”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綿長悠遠的唱腔慢慢纏繞在這素雅古樸的房間內。
港人多愛粵劇,而愛湯顯祖的《牡丹亭》卻是異數。
“白小姐,請坐。”溫溫和和的聲音,一開口便是帶著江浙口音的國語,而非粵劇,年逾六十,卻線條清矍,直挺,面白無鬚,四十出頭,暗青銀絲盤扣長袍,手上一柄烏玉骨白紙扇,與肅陌如出一轍的細絨上飛的丹鳳眸仿若含笑,溫文爾雅便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詞。
一身書卷儒雅氣,似三十年代老上海里出身良好的大學教授。
而事實上,這位叱詫香港下世界四十餘年隱而不露的肅爺,確實曾是某名牌大學的客座教授。
白夜也不推辭,還禮落座。
肅爺微笑著看白夜以標準的品茶方式用了荼後朝肅陌開口,似頗欣然,“看來白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彥之,底下人送了些明前新茶,你去拿來。”
肅陌頓了頓,順從地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朝白夜送去擔心的一眼,起身離開。
絲毫不曾有脅迫感,卻讓人無法拒絕,不是被迫,而是遵從得理所當然,這樣的氣度,白夜想,她曾在某人身上見過。
“彥之,就是阿陌的字麼,肅爺風骨在香港這浮華之地實在特別。”白夜微笑。
肅爺優雅地擱下手中茶盞,淡淡地道:“像白小姐這般特別的女子,彥之會上心也不奇怪,只是卻不知,我何曾有過白小姐這樣來歷神秘的故人。”
肅爺手前的老檀木桌面上已然現出一把銅色鑰匙,上面的中國結已然泛白,看得出時間久遠。
白夜勾了勾唇,“我這樣的無名之輩,你當然不認識,只是猜想這鑰匙的主人,你大概認得。”
肅爺含笑不語,但那細長丹鳳目裡的笑卻讓白夜深感壓力,她起身恭敬地一拱手:“晚輩的唐突冒犯,還請肅爺見諒,只是這鑰匙的主人的後人卻是有難,不得已才壞了肅爺的規矩,晚輩願按規矩任憑處置。”
香港地下社會,有些舊規矩仍舊從許久之前流傳下來,打擾冒犯金盆洗手的大龍頭必須先受刑,重的沒命,輕的也要剝層皮。
肅爺搖著白紙扇垂目許久,久到白夜渾身泛出冷汗,幾乎都撐不住那躬身的姿勢,才搖頭嘆息:“你不是我們道中人,彥之是算定我不會太為難你麼,竟把這套老掉牙的過時物都告訴你了。”
白夜這才咬牙直起痠痛的腰,微笑:“謝謝肅爺,”心中忽然明白,若非這套‘老掉牙的物事’宣告了肅陌有意護著她,今天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說得沒有錯,這鑰匙上的如意結,還是我的。”肅爺低聲道:“手撫上那褪色的絲韜時,神色已變了,讓人看不清的一層霧退去,那雙丹鳳目裡閃出難得一見的柔和。
“你跟我來吧。”片刻之後,肅爺起身,向裡廳走去。
在書房一幅蒙著薄綢的畫前停下,肅爺站了頗久,卻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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