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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堂室與廂閣之間的耳房不算小,兩側通廊道,花影婆娑,陽光細碎,柔風細細,淡香拂面。兩側的紗門都合攏著,映出搖曳的枝條,像是為這紗面,綴上一層暗繡。
屋裡有四張椅子,坐著四個男子。此時居中左側一個,半歪著手肘,託著茶盞。他垂著眼,看著杯中碧綠的葉片,細碎的擋住他的眉眼,卻更是**美好的弧度。他交疊著腿,華錦的綠衫抖若水波。
座下,半僕著一個虯面大漢。斷了一條手臂,布扎的傷處依舊鮮血淋漓。另一隻手撐著地,猶自在抖:“請四位宗主,為小的出頭!”他咬牙吼著,獨臂上青筋亂暴,有如扭曲的泥鰍一般。
“你先去吧。我們自會給你做主!”託茶的男子輕輕開口,低柔之中**一絲安撫的意味。頓時令那大漢眉間一鬆,向他們磕了頭,便踉蹌的退了出去。
他輕吁了一聲,微微轉了臉向右,看著邊上一個著淡青色長袍,一頭銀白長的男子:“大哥,魔宗如此,分明是不給面子。”說著,他微伸了頸,探看坐在那男子右側的人:“宣喑,你說呢?”
“我?”歪在最右側的鳳宣喑微微直了腰,裹緊了身上白底撒金花的開襟袍,狹長的眼尾飛揚著,抖出一絲笑意。他懶懶的偏了頭:“哥哥都在,哥哥們做主就好了。我一向懶得理會這些!”
他聽了便笑笑:“我們羽光,為天下妖之宗盟。兩年前與華陽相分,讓出西南,以川河分界。華陽與魔宗所佔之地,我們從不曾叨擾。魔宗這邊與我們示好,那邊卻專找邊邊角角下手,這次竟然把黑犀族殺得只剩小貓兩三隻,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真當我們要仰他鼻息!”
“巴梁山位於西部荒僻之地,魔宗在正北。若不是故意找碴,如何去那裡?”碧衫男子右側,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身形尚未長成,滿臉稚氣。我看書*齋但說話卻極為老成,又穿了一身黑底綴紅花的衣袍,頭綰成整整齊齊,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不錯,黑犀一族,早已經歸服我羽光。寂隱月來之前,我們已經告知他們!”碧衫的男子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微微抬眼,卻是一雙血紅的眼眸,像兩顆血色寶石:“現在他們這麼做,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大哥,這口氣我們要是這麼嚥了,如何服管下屬各族?日後誰還肯替我們征討天下?上回寂隱月來這裡,就因為他的血河生事。他不但殺了城中少主和管事的校統,更是逼得宣喑要用百花凝露來跟他賠罪!還扔個半死不活的女人讓我們照管。現在好吃好住讓她在這呆了四個月了,嶽輕弦的人頭到現在還杳無音信!拿我們當什麼?託孤院嗎?”他的聲音依舊低柔,卻失了平靜,血紅的眼微微眯著,額前浮起若有似無的紅絲。
“既然我們選擇與魔宗同盟,當然要以和為貴。”白的男子終於慢慢的開口,他的聲音微微的低啞,瘦削的面頰此時**一絲絲微紅。他輕嘆了一聲,略抬了眼:“辛墨,不要惱。”
“當然,區區一個黑犀族,魔宗當然不會讓寂隱月過來與我們賠罪。但我們總不能就此裝傻,當作沒生過!”辛墨一步邁到宣喑的身前:“我們不要再幫他養那個飯桶,把她宰了,把屍體送回去!算是給他一個警告,不要再招惹我們的門下!”
“何苦來?”宣喑微微撫了眉,二哥生的眉清目秀,偏是個爆炭的脾氣,剛才聽傳報的時候已經壓抑了許久。此時真是泛起火來了!
“我同意。”那個少年扣了一下手指:“管她是誰,寂隱月把她扔在這裡讓我們照管,我們也算妥當了。但是他現在殺我們的門徒,就是不給我們面子。我們何必還要管他的人?”
“大哥,那個女人根本不是魔宗的人,不過是那血河的一個朋友。我們殺她,到時那血河鬧將起來,豈不還是我們的麻煩?”宣喑清了個嗓子,微微揚眉:“你我皆是知道,魔宗宗主之下,最強的便是七君。但是他們的血河,有時往往可以左右七君的決定。光看那日的光景,已經知道,寂隱月所帶來的血河,一定是他精心飼養。他對那小子根本就是千依百順,如果因為這個,弄到最後我們結不成盟。反過來還要對付他們,不是腹背受敵!”
“三哥哥實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那少年笑了一下:“血河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他們練功的引子罷了,寂隱月再怎麼對他千依百順,當然也會以魔宗為先。這次他突然找黑犀族的麻煩,怕是連他們的宗主也不知道。那我們就以一報還一報,省得他以為可以騎在我們頭上為所欲為!”
“不錯,黑犀一族,不過是我們手下的雜碎。他們技不如人,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