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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未出閣的小娘子,這算是怎麼回事,只是僕婦們卻也不敢放了兩位小娘子走,畢竟再是小,也是主人家,僕人再體面再有用,哪裡能決定主人院子裡的事體?
九娘抿了抿唇,有些不願意,她本就是庶出女,在嫡母的手底下討生活,正該小心謹慎才是,今日這等事何等麻煩。嫡母無子,又才失了孩子不久,長嫂此胎若是保住了嫡母難免更加不爽快,她自己的孩子定然捨不得磋磨,先嫡母留下的孩子她不敢磋磨,其他房頭女孩兒一個七娘是公主之女,居於別府,十娘是四房的掌上明珠,就剩下自己最倒黴了。更何況,女子生子就如同在鬼門關上轉一圈,難產是何等可怖之事,而且是晦氣事兒,本就不該未出閣小娘子家過問的。
長嫂往日裡待自己也只是面子情,再無其他,自己能不多沾惹是非就不多沾惹是非好了,自己與八娘兩個小娘子,只消推說幾句,然後讓人請長兄回來便就是了。況且若是連那些個頂尖的穩婆醫士都沒法子了,自己與八娘在或不在又有什麼打緊?
九娘拉了八娘一把,輕生將自己的想法潤色了一二說了出來,她與八娘年紀相差不過半年,一嫡一庶,她又一貫來捧著八娘,是以兩人關係最好,甚至比同是衛夫人所出的八孃的兩個胞妹十一娘、十二孃要來的更加親密一些。她說的話,八娘多多少少都會聽進去一些的,只是這次八娘卻是皺起了眉頭看她,思慮了一番後說:“不可,我衛家的當家夫人生產,家裡竟沒個主事人,怎麼都說不過去。”
九娘有些不高興,還想再說什麼,八娘卻打斷了她:“好了,九妹妹,你身子不舒服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早上不是還說了腹痛嗎?”
九娘張了張嘴,到底是不敢就這樣將嫡姐一個人扔在這裡,也就沒接八娘遞過來的臺階,咬了咬唇說:“已經好多了,倒是不必特地回去歇息。”心裡頭卻是難免有些惱了八娘,卻又無計可施,只在心頭哀嘆自己雖是父親諸多兒女中,少有的幾個被記到族譜上的,可到底處處低人一頭。如今她已經十一了,只不知嫡母能否看在自己這麼些年來小心奉承的份兒上給自己尋一門好親事……
胡思亂想中,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八娘九娘能做的也就是在旁等著、鎮著,未時一刻,先是大郎急匆匆地策馬趕了回來,女眷中衛夫人與小何氏婆媳兩個隨後兩刻鐘也進了二門。
衛夫人與小何氏都是生產過的,到了崔氏的院子裡,見雖有些忙亂,倒也未失章法,便放下了心,叫來主婦科生產之事的醫士過來問詢了一番,曉得長媳此番生產有些艱難,又聽說次媳是有了身子暈過去了,衛夫人嘆了口氣,吩咐小何氏在這兒看著,自己則是前去探望,並沒有叫兩個女兒也走,只說聽話點兒,現在都忙,莫要添亂等等。
八娘九娘見有長輩回來主事了,心裡也鬆了口氣,聽話地回去了。而一直等到戌時時分,何老夫人等都回到了家,崔氏才漸漸開了產道,又喝下去半碗催產藥,含了一片人參片使力,許是實在太痛,一直忍著疼的崔氏最後痛呼了出聲,更是叫等在外頭的人心焦。
晶娘眼裡已經含了淚了,與弟弟燦郎手牽著手,何老夫人也親至了,鄭媞被薛氏摟著,大郎君自己則是急得火急火燎的,臉色煞白的,終於在亥時正聽到了產房裡的一聲嬰兒啼哭聲。初時還以為是自己急暈了出現了幻覺,待到人恭喜他,方才有些醒過了神來,又過了好一會兒,穩婆抱著洗乾淨的孩子出來報喜:“老夫人夫人們大喜,郎君大喜,世子婦又為鄭氏填了位小郎呢,母子均安。”
孩子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何老夫人的懷裡,大郎君也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小襁褓,然後便忙不迭地問穩婆與醫士:“阿崔如何了?”雖說穩婆已經說了母子均安,他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穩婆笑道:“確是母子平安,世子婦雖傷到了些,但是慢慢調養數月,便就無大礙的,醫士已經診斷過了。”藉著大郎君又傳了醫士來問話,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
何老夫人等看完了孩子,又去到產房裡看了看累及睡去的崔氏方才各自迴轉,等到洗漱好睡下,亦是夜深。躺在床上,何老夫人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值夜的使女以為老夫人是因為新得了曾孫而興奮,卻不知何老夫人想的還是府裡頭的人丁太稀少了些,像前朝時候,鄭氏嫡系人丁繁茂,舉族聚居,雖說事情雜了一些卻不會如今日這般忙亂,孫媳婦臨時發動了卻每個適合的人主事,獨獨留下個小薛氏,偏又在今日受累暈倒診出有孕了。
嫡系還是不夠繁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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