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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水破了,便生產在即。
在這等滿是血腥的廝殺中,生產?
她慌忙扶緊扶梯,努力站直了身,正要邁步快快逃離這裡時,腹中驀地一陣劇痛,刀子般地絞了過來。
她痛呼一聲,手足頓時失力,再也站立不住,再次跌坐於地,然後捧住肚子,已疼得直不起腰。
眼前人影憧憧,刀影交錯,瀰漫的血光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那等噴薄而出的疼痛似沒有止境,也沒有頂端,一陣接一陣,讓她痛得仰起脖頸,扭曲著身體在地上翻滾呻吟。
所剩下的唯一意識,似乎就是保住自己,保住孩子……
她盡力向角落裡退縮著,離那些打鬥和殺戮遠些,更遠些……
悲傷,憤怒,惱恨,害羞……也似遠了,更遠了。
所有的思緒,都被那漫無邊際的疼痛逼得蒼白,風捲殘雲般盪滌得乾淨。
她痛苦地呻。吟著,呼喊著,可伸出的手已不知該向誰求救。
人影來來去去,刀光閃閃爍爍,慘叫一聲接一聲,血雨一片接一片……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可這小小的酒館裡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
她已分辨不出來的都是什麼人,正打著的又是什麼人,只是恍惚地覺得,唐天霄可能沒那麼容易被人取走性命了。
李明瑗刻意引他入彀,他亦早有準備,不知安排了多少的人馬潛在附近。
可他不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嗎?
李明瑗殺他,不算是在為自己報仇嗎?
漫長的安閒歲月後,越來越多的鮮血和仇恨攔在跟前後,她居然比當初更沒有勇氣置他於死地。
甚至,她無法忍受任何人置他於死地。
是因為剛剛他說,他願意跨越所有的鮮血和仇恨,和她廝守到白頭嗎?
腹中疼痛得愈發劇烈,她在疼痛中無力地哭泣,哭得天昏地暗。
那疼痛將時間拉得格外漫長。
她覺得在許久之後,才有人奔了過來,強硬的手臂猛地將她拖起。
“天霄……”
她下意識地便喚了一聲,卻沒能發出聲音;她勉強想站直身,腰肢卻似折斷般無法直起,而拖起她的那人已將她挾入臂腕,夾緊她的身軀往後撤著。
她沉重地呼吸著,透過糊滿眼睛的汗珠和淚水,勉強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七八名黑衣人正簇擁在她的周圍,一邊打抖,一邊後撤。樓上的喊殺聲已經漸漸寥落,圍堵過來的唐天霄的人馬卻越來越多。
挾住她的是個黑衣人,堅硬的手臂圈緊她胸口向後拖著,圈得她快要透不過氣。
而腹中翻山倒海的疼痛還在繼續,溼漉漉的裙子冷冷地粘在身上,在地面留下一條蜿蜒的溼痕,隨著黑衣人的撤離一直拖到周家酒館外。
明亮的月光下,“周家酒館”那高高挑起的招旗正在風中獵獵飛揚,沿街的商鋪茶坊還是那等樸實粗陋的式樣,分明就是往日可淺媚幻想中可以與世隔絕隱居到老的桃花源般的小鎮。
可一夕之間,這小鎮竟似變成了森羅地獄,整個鎮子看不到一盞亮著的燈,長長亮起的火把卻把小小的街道映得亮如白晝,可怕的血腥氣如烏雲罩頂般在火把的光線中沉沉地壓下來。
挾著可淺媚的黑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淺媚也恍惚明白,李明瑗的這次刺殺,已徹底失敗。
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唐天霄竟瞞過了信王的眼線,連夜調來了兵馬,將這整座鎮子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
此時,唯一亮著燈光的周家酒館內,唐天霄秀頎的身影緩緩步出,一身的肅殺威霸之氣,冷冷地立於臺階,居高臨下地望著走投無路的幾名刺客。
立於他身畔的陳材喝道:“還不放下可淑妃,束手就擒!吾皇寬仁,或許還可饒爾等一命!”
挾著可淺媚的黑衣人劍尖正滴著血,聽他說了這話,慢慢提起了劍,擱到了可淺媚的脖頸,說道:“讓開一條路,讓我們走!否則,你們的可淑妃,今晚將一屍兩命活活斷送在這裡!”
“我們的可淑妃?她不是你們的可燭公主嗎?”
唐天霄忽然悲涼地笑出了聲,“好,你快動手吧!她都長成了朕的一枚毒瘡,一味怕痛捨不得剜去,正覺得為難。若蒙你動手代勞,朕必定好好謝你,至少也賞你個全屍!”
可淺媚不只腹中疼痛,連心口也似給人釘了一劍般鑽疼,給黑衣人手上的力道逼得仰起的頭顱對著黑暗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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