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青布小轎等在階下;而她終於確定,要她去大理寺的,的確是唐天霄。
轎房侍立的兩名護衛,竟是老相識卓銳和陳材。
見可淺媚步出,兩人一齊屈身行禮,卻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不見一絲輕慢。
她上了轎,卻是卓銳親自上前打的簾子,並在吩咐抬轎的宮人:“抬穩些,別顛著了貴人。”
一行人遂從後邊穿廊繞出,依舊轉到德壽宮前,越過前方漢白玉圍就的月臺,一路往前行著,卻離北面諸妃所住宮院愈行愈遠,竟是奔往玄武門方向了。
至玄武門,宮門前早有小廝候著,從宮人肩上接過小轎,在宮門口向守衛出示了腰牌,這才被放了行,從右側券門透過這座守衛森嚴的漢白玉須彌座紅色城臺,才繼續向前行著,卻已身在宮外了。
除了那次被唐天霄帶到荊山,這才算是可淺媚第二次出宮。
雖然她素愛宮外的自在悠閒,但卻隱隱覺得,這樣的時候,只怕宮內要比宮外安全些。
掀開側面的小簾子往外張望時,抬轎的宮人並不能出宮一步,已和方才來傳話的內侍一起退回了宮。
但轎前轎後隨從的人馬卻似更多了。
看那穿著裝束,必是禁衛軍無疑。
禁衛軍負責守衛皇城,離皇帝和皇宮最為接近,人數並不太多,卻經過層層篩選,的確是大周最厲害的一支勁旅,歷來都由皇帝最親信的將領掌握。
聞道攝政王當權之時,禁衛軍調撥之權盡在其子康侯唐天重手中。
唐天重雖然峻冷嚴苛,卻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痴情種子,竟為了心上人交出了一半的禁衛軍統領權,當時曾被人嘖嘖稱奇。
等後來他為了救活心愛的女子放了即將到手的天下束手就擒時,人們卻又絕口不提他那場夢散魂涼的傾世之戀了。
這事當然沒那麼輕鬆了結。嗯,猜得著是誰害宇文貴妃墮胎了嗎?
重新打回瑞都的周帝唐天霄不愛聽任何關於他的話,不願提任何關於他的事。偶有提起被他聽到的,他一改素日的寬和,重責之後趕出皇宮。
於是,這樣的叛臣賊子,不提也罷。
而他……
自是也不會和唐天重比誰更痴情不悔情深似海了。
禁衛軍大權,從那時候起也重新收歸皇室,名義上由唐天祺統率,但不得太后或皇帝手諭,並不允許出現大規模的調防。
再看著始終跟在轎邊的卓銳和陳材,可淺媚再無疑忌,卻越發地困惑。
她忍不住問向卓銳:“喂,卓無用,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我去大理寺?”
卓銳頓了頓身,驚訝地望她一眼,倒也沒有推搪,躊躇片刻便低聲道:“淑妃娘娘,昨晚你和看守的內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是什麼?”
可淺媚問著,自己也在回思。
那內侍曉得她應該沒事了,似乎在刻意討好她,不僅告訴她杜賢妃認下了血燕之事,還提醒她小心沈皇后的報復……
當時,她勸他,小心禍從口出。
她甚至嘲笑了一句,“你這樣的人居然能活到現在,運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轎子裡有點悶熱,她掀開簾子的手已攢捏成拳,怒道:“有人害我?”
卓銳向前後隨從張望了一眼,才緊貼著簾子很輕地說道:“別認下你沒做的事。我想皇上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他只說這一句,便向前緊走幾步,依舊和陳材並行,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著。
他是唐天霄的心腹護衛,對他的心思也能揣測個八九不離十。
可他居然沒說皇上會護下她,只說……他不會袖手旁觀。
難道以她與他的親密,也不能讓他給她一個保全她的承諾?
可淺媚心頭突突直跳,猛想起耳聞目睹的唐天霄所行種種涼薄寡情之事,彷彿有一道寒意自脊柱上傾灌而下,要將人凍得渾身血液都凝固起來。
他會因為她而犧牲杜賢妃,又會因為什麼而犧牲她?
她不解,並且猜不透。
只因他的權衡取捨,乃是帝王的權衡取捨……
大理寺的格局自是不好和皇宮相比,廊廡雖是闊大,青牆朱柱已顯陳舊,簷楹下的彩繪顏色早已模糊不清,應該還是當年南楚時的建築,並不曾好好修葺過,不知是不是為了響應大週一統中原以來提倡的以儉治國。
小轎從大理寺硃色斑駁的左側小門進去,繞過前堂一路往後行去,漸至一處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