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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醺醺暖意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貴在天真。
那樣的天真,他失去多久了?
他低低地嘆息。
這麼多年,即便在最惡劣的情境之下,他都儘量讓自己過得瀟灑隨性,並不肯在人前露出一分煩難孤單。
隨著大權在握,迎向他的卑躬笑臉越來多,他終於站在了這廣袤天下的最巔峰,並得心應手地把朝堂重臣和後宮眾妃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似乎越來越不快活。
原來瀟灑並不是一襲青衫一柄寶劍,也不是一壺好酒一腔俠義,更不是萬丈雄心手握天下。
手握天下反被天下所制,也許還不如一無所有地策馬仗劍肆意而行。
那才是真正的瀟灑不羈,笑傲天下。
不憶卿卿,滿枕蝴蝶夢(七)
他似乎有點羨慕那個在草原長大並在家人驕縱下成長起來的小丫頭了。
“皇上……有沒有覺得可淑妃長得像一個人?”
他怔忡間,杜賢妃忽然問道。
唐天霄心裡一抽,低頭喝了口好茶,才不經意般道:“像誰?”
杜賢妃猶豫著,窺著他的神色,終於道:“臣妾這幾日瞧著,她的眉眼,倒與當年怡清宮的寧淑妃妹妹有幾分相似。本以為是臣妾錯覺呢,因此還叫了當日侍奉寧淑妃的宮人來看,都說相像得很。”
口中的香茶早已失去了滋味,唐天霄眼前恍恍惚惚的,又似見到了青衣素袖的纖秀身影。
他淡淡道:“像嗎?當日的寧淑妃會上樹掏鳥窩?”
杜賢妃忙笑道:“這麼說來也覺得不像了。寧淑妃那等絕世風姿,溫柔得好像從詩畫裡走出來一般,和這位可淑妃的性情簡直是天上地下了。”
唐天霄微笑,這才轉過話頭,轉而問杜賢妃孃家的一些瑣事,杜賢妃見他關心,自然欣喜萬分,小心地應對著。
夜間,唐天霄被宮女引入可淺媚臥房時,可淺媚出奇地安靜。
她竟一身淺藍色的錦緞宮裝,梳著精緻的靈蛇髻,正安安份份地端坐在燈下看書。
等唐天霄過來,她站起來見了禮,便又坐下身去繼續看書,那模樣看起來很是專心。
唐天霄往那封皮上看了一眼,差點失笑出聲。
他問:“淺媚,你在看什麼?”
“《女誡》。”
“怎麼想到看這個了?”
“賢妃姐姐拿給我的,讓我在房裡看著,說皇上見了一定喜歡。”
“你認得漢字?”
“當然認得。我母后是漢人,也給我請過中原的先生教我四書五經。”
“哦!”
唐天霄走過去,把她的書提起,上下旋轉了下,才重新插回到她的手裡,慢悠悠道:“你把書拿反了。你那個先生教你倒過來唸書的嗎?”
可淺媚的臉頓時紅到耳根,卻很快找出理由:“哎……我,我就故意讓皇上看到我拿反了書,好讓皇上歡喜笑笑唄!皇上,你過來瞧瞧,你笑得多開心!”
她竟拉了唐天霄的胳膊,把他牽到妝臺旁。
明亮的妝鏡中,他眉眼柔和,笑意未收;她素衣翩翩,眉目如畫,雖是笑著,眼角拘謹羞怯之意尚存,不見了白天的笑鬧不羈,倒多了幾天貞靜秀雅,不覺微一恍惚,低了頭便親上她的唇。
可淺媚身體陡地僵。硬,雙手下意識地便去推。拒,卻又猶豫著縮開,由著他吮。著她的唇,慢慢地撬開她緊閉的牙關,不急不緩地追逐逗。弄她小鹿般向後退縮的舌。尖。
她有些無望地把目光在屋頂的天花和藻井間轉來轉去,身體抖得厲害,雙手緊緊地攥著唐天霄的前襟,出乎意料地緘默著,承。受著。
不憶卿卿,滿枕蝴蝶夢(八)
唐天霄聽得到她完全失去規律的心跳,以及因為緊張而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將她略鬆了一鬆。
可淺媚便低了頭,紅著眼圈不說話。
那侷促不安的姿態,再沒有了白天的活躍、熱烈和肆無忌憚,卻像極了另一個身影。
那身影隨著歲月流逝彷彿已經模糊,卻在這一刻忽然清晰起來。
宛若她的模樣,早就一刀一刀深深地銘刻了下來,端端正正鐫在心頭。
不能回憶,不能細想,否則便又有把細細的薄刃,一刀刀劃切在原來的銘刻之處,用他的鮮血在重新描摹她的樣子。
而她早已是過去,他早就決定放棄了的過去。
硬生生試圖將伊人的身影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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