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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哼了一聲,道:“血燕之事尚未了結,你倒打算這樣糊塗過去了?那你怎麼向宇文貴妃交待?又怎能擔保日後不會再有毒害龍嗣之事?”
沈夫人應和道:“對呀,皇后也正為龍嗣之事日夜不安,急著要查出真相,哪裡是有心要為難誰呢!”
唐天霄嘆道:“淺媚性情純良,又是異邦之人,宮中並無心腹之人,哪裡懂得那些藥材配伍害人之道?落胎之事,且容慢慢清查,若真與淺媚有關,朕也絕不姑息。”
宣太后道:“事關龍嗣,那是何等大事?怎容慢慢清查?何況還累皇后受了這等委屈,若不查出個青紅皂白,如何對得起她?罷了,皇后現病著,少不得我這把老骨頭活動活動,親自來查上一查了。”
唐天霄立時皺眉,陪笑道:“眼看母后生辰在即,怎好再讓母后受這等瑣事煩心?不如兒臣親自來查吧!”
宣太后搖頭,“不成。你滿心裡疼著淑妃,又寵著貴妃,皇后也是心坎上的,第一便失了公允,哪裡查得出什麼真相來?不如哀家來查,也可旁觀者清。”
唐天霄還要說話時,宣太后放下茶盞,擺手道:“這事就這樣吧!委屈可淑妃先在德壽宮住上幾日,待查清無事,自然放歸。血燕曾由杜賢妃經手,她也難脫嫌疑,所以哀家已經把她召來,如今也關在後殿。”
“賢……賢妃?”
唐天霄咳了一聲,無奈道,“那……一切便交予母后吧!”
宣太后扭頭吩咐:“先帶淑妃到後面廡殿休息去。”
可淺媚聞言,抿唇望向唐天霄。
唐天霄柔聲道:“去吧,母后素來公正,不會冤屈了誰。記住了,不許闖禍!”
可淺媚便紅了眼圈,模樣很是委屈,卻到底立起身,隨了前來引路的宮女出了大殿,一徑往後面去了。
唐天霄嘆氣。
她委實不像她外表那般嬌俏柔弱。幸虧先將她的長鞭取走,不然即便他囑咐再囑咐,也指不定會鬧出些什麼事來。
記住了,不許闖禍。
唐天霄很擔心,但可淺媚真的記住了。
是因為那是他的囑咐麼?
仗著一副好身手,仗著在北赫的特殊地位,她向來行事潑辣隨性,刀裡血裡經歷得不少,自以為聰明機警膽色過人,可如今,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堅強剛毅有定力。
廡房外雖有人守著,但屋中收拾得倒還整潔,臥具茶具等物都是她進來後宮女才抱進來的,一色俱是嶄新的。
推開窗戶時,便有芭蕉的陰涼綠意和著大片陽光悠悠盪入,階下植著各色牡丹,此時正當盛放時節,姚黃魏紫,凝霞散錦,各競風流,華美多姿,馥郁的香氣襲來,連衣帶都似沾了揮之不去的芳香。
她伏在窗欞上,很想一跳便跳出去,縱然還在囚籠裡,到底不再是這樣方寸之地的囚籠,連探手摘支牡丹都沒法,更別說到外面探探,問一問這會子唐天霄去了哪裡,猜一猜他晚上會不會過來。
可他臨別時那般無奈而擔憂地望著她,叮囑她不許闖禍……
那一刻,她摸向腰間長鞭的手抓了個空,卻抓著了晨間被她搶過來的荷包。
心裡忽然便踏實,彷彿走到哪裡,都有他的目光遠遠相隨。
從什麼時候起,她也開始和別的妃嬪一樣也在冀盼著帝王的目光,不但盼著他每日每夜陪著自己,甚至盼著他每時每刻陪著自己。
——盼他對著她時,眼睛裡只有一個她。
贏得帝王寵愛,本是她來到中原的目的之一,但並不是她的目的的全部。
不過,即便是全部了,大約也不妨事吧?
只要他的眼睛裡只有她,她的眼睛裡,不妨也只容著他。
喜歡不喜歡,其實很簡單。
簡單得就像唐天霄用兩人的頭髮編成的同心結。
她把同心結抓在手上,撫摸著那烏黑漆亮的髮絲,兩顆瑪瑙珠滾在指間,鮮豔通透的色澤,像指間迸出的一雙並蒂花骨朵。
若能綻開,必定妍麗芬芳,釀出一室清絕香氣。
“我慘了,我好像真的喜歡你了……很喜歡,很喜歡……”
她趴到床榻上,皺著眉,笑得發苦,卻又很快舒展開來,頰間一對梨窩深深,笑容隨著眼眸的通透也那般通透明亮起來。
哪怕身陷囹圄,哪怕前途莫測,只要他真的待她好,真心將她護翼在自己身後,一切必將迎刃而解。
——便是虛情假意,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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