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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屋子裡,侍女已掀了珠簾輕聲回稟。
窗邊軟榻上雪色錦衾一動,可淺媚才發現那裡居然臥著個人。
蒼白如雪,單薄如紙,弱如輕柳,似不勝衣。
侍女在她身後墊了兩個軟枕,方才讓她勉強坐起,微笑著向可淺媚點頭示意:“我便想著,妹妹也該來了。”
她的神色間,沒有大苦大悲大傷大痛,依舊是一貫的讓人心神安定寧和的沉靜,彷彿她並沒有經歷喪子之痛,更沒有如此長久纏綿於病榻之上。
但可淺媚並不敢當真以為此人有多麼地寬和仁厚。
她在珠簾邊遠遠地立著,笑道:“姐姐一直在唸著淺媚嗎?真是不敢當!當日大理寺的恩德,淺媚還沒報答呢!”
她只說大理寺之事,卻不提是陳參將害她還是宇文貴妃迫於無奈救她,話裡話外,便另有一番意思足以玩味。
宇文貴妃顯然是聽懂了。
她疲倦地嘆了口氣,道:“妹妹,且屏去各自從人,我們姐妹倆細談談,可好?”
可淺媚忙道:“不用了。宮中無人不知,我行事莽撞,目無王法,前兒衝撞了皇后娘娘,換來一場冤獄;今日若不小心再衝撞了貴妃娘娘,只怕我得萬死莫贖了!我這兩個侍女都是以前侍奉皇上的,我放心得很。”
若是兩人單獨相處,宇文貴妃意外或不意外地出點什麼事,她未必萬死莫贖,但一定百口莫辯。
先說明了香兒和桃子是皇帝的人,便是有什麼暗算的手段也得掂量掂量了吧?
宇文貴妃神情愈見黯淡。她道:“你哪裡行事莽撞了?分明步步為營。若真是那等蠢笨女子,皇上豈會為你魄動神馳,無法自拔?”
可淺媚不答,依然遠遠地站著,打定主意絕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宇文貴妃無奈,令人搬了椅子過去請她坐了,笑道:“我倒不曉得你如今這般地防備我。記得你剛入宮時還是很喜歡往我這裡跑的,每次彈的曲子都聽得人心曠神怡。”
可淺媚淡淡道:“貴妃娘娘見諒。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人膽小,對那些無中生有的把戲怕得緊呢!”
被比喻成毒蛇,宇文貴妃也不生氣,點頭道:“罷了,你便坐那兒,讓我們侍女到外殿遠遠地看著,只要看著你身影沒動彈,我便是即刻死去了,也不能責怪到你身上,對不?”
可淺媚實在想不出她有何等機密之事要囑咐自己,聞言向香兒、桃子和宇文貴妃的侍女揚聲道:“既如此,且請列位做個見證,是貴妃娘娘執意要拉了我說話,若言語間有所衝撞,讓貴妃娘娘不悅,也是貴妃娘娘自找的,與我無尤。”
明漪宮的侍女便有些憤憤之色;而宇文貴妃卻坦然望向她,笑道:“便是要我立個生死狀也無妨。罷了,你們都記好了,我不過和淑妃敘幾句話,萬一有個什麼,一概與淑妃無關。”
眾侍女只得行禮退下。
可淺媚便懶懶地倚在椅靠上,勾了一串珠簾在手指上玩耍著,聽宇文貴妃慢慢開口。
她道:“我若說我與陳參將誣陷你之事無關,你必定不信罷?”
可淺媚不答,她便自顧往下說道:“陳參將當然是我父親的心腹愛將,並且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他偶然回京,偶然撞著這事,也的確……想為我翦除你,因而也站出來力證你是奸細。他是武將,勇猛有餘,謀略不足,再沒想過會把我置於何等尷尬地境遇裡。”
可淺媚漫不經心道:“姐姐過慮了。皇上對定北王和姐姐一向器重得很,又怎會令姐姐尷尬?”
宇文貴妃輕嘆:“器重……可他有他的底線。陳參將瘋了,才敢和沈家聯手。那時候,我便知道……即便不為你,我也再不能挽回他的心。我故意拖宕了半天才出面剪斷這死結,只是為了確認……我也許真的……從不曾得到過他的心。”
可淺媚把手中的珠簾扣了個活結,一抽,便開了。
她嘆道:“沒錯,的確是死結。即便剪斷了,那個結還在。”
宇文貴妃道:“父親當年便告訴過我,沈家、宇文家、莊家是皇上的三個心結。功高震主,自領兵權,雄霸一方……而皇上需要的,已經不是亂世之梟雄,而是治世之能臣。因平定康侯之亂前三家曾有所約定,他要削一方兵權,勢必會引起另外兩方的攔阻甚至聯手反擊。皇家直系的兵力雖眾,但卻不比這三家兵精將強,身經百戰;何況國祚初定,皇上想休養生息,強健國力,不到萬不得已,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事,是絕對不肯做的。”
“但這幾年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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