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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
但那又有什麼區別?
若與江山社稷相權衡,他一樣選擇了放棄。
那麼,她呢?
如果有一天,她和他的江山社稷有了衝突,會不會也成為在猶豫和痛苦中放棄的那個?
她忽然有點透不過氣,胸口悶悶地疼,忙低下頭,不想讓宇文貴妃看到自己的惶恐。
宇文貴妃卻沒去留意她的神情,只是嘆道:“聽說我落胎,是因為吃了有毒的血燕。其實我心裡清楚得很,那毒血燕與杜賢妃無關,與你無關,甚至……與沈皇后也沒關係。”
可淺媚怔了怔,反問:“與沈皇后也沒關係?你確定?”
宇文貴妃的口吻平淡如水,涼涼地流過:“她是想害我的孩子,曾派人在我喝的藥中做手腳。可沈家勢大,我們宇文家也不至於任人宰割。派來的小內侍被抓了個正著。我沒鬧大,只告訴了皇上。皇上令人割了他舌頭放走,不久後便聽說這人淹死在熹慶宮後面那口井裡了。”
“哦,皇上待皇后,果然寬宏大量呢!”
“血燕雖然珍貴,我宮裡卻不缺。你和皇后送過來的血燕,其實我都沒服用過。我所用的補藥,都是父親秘密派人送過來的。”
可淺媚苦笑:“不是說,宮中出入物品,連一針一線都有記錄麼?貴妃娘娘的孃家,的確手眼通天。”
“手眼通天……”
宇文貴妃自嘲,闔著的眼睫顫動著溼意,“或許,便是這手眼通天害了我,害了孩子吧?偏是父親送進來的血燕裡摻了毒。”
可淺媚輕聲道:“定北王爺當然不會害你。既是秘密送進來的,只怕連沈皇后也未必知道吧?”
宇文貴妃的淚水終於溢位,聲音卻是平靜:“我倒寧願是她害了我,或者是你或其他什麼人害了我。至少我活著,多少還有點指望。”
可淺媚頓住了呼吸,喉嗓間似被什麼拉直了,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她記起了她在大理寺獄中半醒不醒時和唐天霄的對話。
她說:“等那隻公雞下了蛋或者你的容容生了小天霄,你的天下還是有一半屬於他們!”
而他冷笑:“生?她們生得出嗎?”
他的身體顯然再強健不過,下等宮婢生出的一子二女,以及病弱的宇文貴妃能懷上孕便是明證。
可謝德妃、杜賢妃等入宮四五年,竟然一無所出。
沈皇后在入宮第二年雖曾懷上,可兩個月上便因摔了一跤小產,為此二十餘位宮人受杖責,甚至有兩人被杖殺。
這以後,她的肚子再也不曾有過動靜。
宇文貴妃拿雙手揉了揉眼睛,睜開時便看不到淚水,只是眼圈通紅,眸光浮泛。
她繼續道:“他是天子,真龍天子,他有他的不測龍威,其實我早該看穿的。可是妹妹呀,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多少次勸自己,他不肯對我用心,我也該留幾分餘地;可越勸自己,越是情難自禁。不怕你笑話,剛入宮時他常來伴我,我還能睡著幾個囫圇覺,後來……若他不來,我幾乎沒有一夜做夢不是他……竟像是瘋魔了心,給困在了一個怪圈裡,越想跳出來,卻困得越來越緊……除非死去,再不能解脫的。”
可淺媚沉默,然後安慰道:“他每次來,你該告訴他你的心意才是。其實他心腸甚軟,別人待他的好,他便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會記得牢牢的。否則……當年的康侯和寧清嫵,也不可能從天羅地網中安然逃去。”
“我曉得他心腸甚軟。”
宇文貴妃黯然一笑,“若是換一個靈秀些的普通宮女這般真心實意待他,他便是不喜歡,也一定會善待她。可我是定北王的女兒。我告訴得再多,他會先疑惑我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便是猜到我的確真心待他,也會因心底防範寧可錯認為假意。大周屢受危困,他自己也多少次被重臣逼到險境,把江山社稷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絕計不肯拿來冒險。”
“你若這樣想著,只怕這病難好了。”
可淺媚見她氣色愈差,便想走出去叫人,“姐姐很不舒服麼?我去叫太醫。”
“且慢。”
宇文貴妃攔阻,卻笑道,“呵,你居然又叫我姐姐了!倒也見得我這半日沒有白說。”
可淺媚抿了抿唇,嘆道:“自是沒白說。我原以為我下半輩子都會這般快快活活過下去,給姐姐說的很想把皇上拖到山裡或湖裡去住著,從此再不理什麼江山什麼權勢的好。姐姐,不是我勸你,喜歡一個人糾結到這般地步,還不如不喜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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