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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思玲瓏,最擅察顏觀色,說不準早就見過,識破了朕的身份。前兒偶爾相見,他一眼認出來,便藉此故弄玄虛,指望朕也如你那般把他當了神仙,從此金山銀山供著,好求他解災解厄呢!”
唐天祺笑道:“這老兒也知趣,見皇上沒理他,知道惹禍了,居然把我當作了護身符呢!不過他倒還聽話,我點了他幾句,他便曉得怎麼說話,一心為三妹開脫了!可惜皇上那些暗衛還在我府前守著,只怕他的腦袋長不了多久了!”
唐天霄聽他有求情之意,笑道:“什麼下九流的貨色,也值得朕來費心!你自去安排吧!這些人若用得好了,也不是壞事。”
唐天祺知他算是放過那道士了,也是鬆了口氣,又道:“沈家之事,還需提早預備才行。若是拖得久了,指不定又出一回兵防圖的事。三妹雖機靈,到底是一個人。”
唐天霄懶懶地往椅背一靠,悠悠道:“她怎會是一個人?朕算不得她身邊的人嗎?你成安侯難道又是吃素的?”
唐天祺會意,輕笑道:“是該開開葷了!”
唐天霄點頭道:“北赫那裡的事也得上心。不是說一路關卡設得很緊嗎?怎麼還是沒發現荊山那群刺客的蹤影?”
唐天祺揉著太陽穴,也發愁道:“我也覺得奇怪。這些人都是北赫人,便是會一句兩句中原話,口音也會很好辨認,沒道理找不出來。難道他們飛上天去了?又或者,至今還藏在荊山的什麼地方沒出來?”
唐天霄向門外望了一眼,確定無人在外偷聽,才又問道:“抓著的那個北赫人,還是沒有招供嗎?”
唐天祺搖頭,嘆道:“骨頭硬得很,這都關了十來天了,用了不少刑,還是一個字沒說。因卓護衛認出了是北赫王的族弟,所以留了點兒餘地,留著他一條命呢!”
唐天霄撫著龍椅上張揚如鉤的龍之利爪,緩緩道:“繼續審吧,記得別在淺媚那裡說漏了嘴。她麼,還是置身事外好。”
他說著,又是皺眉,低低道:“這丫頭就不讓人省心。北赫的事還沒了,最近又和雅意走得近。唉,這南雅意……”
盯著外面宏闊空曠的臺階,他有些失神,慢慢地撐住額,眼神開始恍惚。
北都的殿宇前,也有那樣的臺階,階下花木蓊鬱。
那時他不解事,南雅意也不解事,兩人鑽在草叢裡,由著灌木如傘,張在他們的頭頂。
她努著小小的嘴兒,他也眯著細細的鳳眸,把手放到自己唇邊,向對方示意安靜。
然後,兩人一起躍起,撲向牆根處的同一只蛐蛐兒。
“哎喲!”
“哎喲!”
兩人撞到了一塊兒,捂著額頭,咧著嘴兒,坐在草叢裡直掉淚。
而他們同心同德想抓到的那隻蛐蛐兒,歡快地叫著,早已不知蹦到哪裡去了。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唐天霄輕輕地笑了笑,卻很快轉作嘆息。
回過神時,唐天祺已經告退離開,殿內殿外,都已是空蕩蕩的了。
青白的石階上,纖塵不染。
卻有不知哪裡來的一片落葉,飄飄搖搖,晃晃悠悠,喝醉酒般掉落下來。
可淺媚再次從大佛堂回到怡清宮時,心情很是抑鬱。
清楚太后對她的盛寵並不是很樂意,她不敢去招惹太后,也清楚唐天霄與南雅意間尷尬不明的關係,她也不敢把南雅意往自己宮裡帶。於是唐天霄去前朝處理政事時,她便常常跑到大佛堂那裡看望南雅意。
但南雅意目前的狀況顯然不容樂觀。
唐天霄並不真的是碌碌無為平庸無能的君主。
他的志向遠大,才識過人,長期的傀儡皇帝角色讓其神智異常清醒,性情柔韌卻堅定,絕非那些在歌功頌德里沉溺於太平盛世紙醉金迷裡的帝王可比。
不論莊氏會不會真的起兵,他總不會容忍莊遙長期擁兵自重,就像不會容忍沈度、宇文啟擁有足以對抗皇權的勢力一樣。
莊碧嵐性穎神澈,清雅蘊藉,雖是出身將門,屢經患難,瞧來倒更像個閒逸出塵的山中隱士,卻不幸是莊氏少主。
要麼甘作棋子,要麼參與搏弈。
未來的時局變幻,他無可迴避。
唐天霄將南雅意軟禁在宮中,牽制也罷,保護也罷,終不是她的願望。
她想和莊碧嵐在一起,哪怕與曾經形影不離的兒時玩伴為敵,也不想回避。
可淺媚沒法理解她的想法。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