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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望進卓銳的眼睛裡,問道:“你是說,攝政王在世時,皇上根本沒上過戰場?”
卓銳沉吟道:“也不能說沒上過戰場吧?當年攝政王兵馬橫渡江水後,便已有了十足把握能拿下瑞都,派兵去北都把太后和皇上都迎了過來,算來瑞都卻是皇上親眼看著打下來的呢!”
可淺媚點頭,“當時軍隊都在攝政王手裡,便是有屠城、滅族之類的旨意,應該也是攝政王下達的,對不對?”
卓銳不由笑了起來,“淑妃,是不是有什麼人惡意中傷皇上?皇上的性情,我們誰不知道?即便攝政王,也不是殘忍之人。大周自武帝時便想著一統天下,要的是萬民歸心,所以連處置南楚皇族都留了餘地,更別說平民了。我當時編在禁衛軍裡,也跟著打過不少地方,看得很清楚。不論攝政王還是皇上或太后,都想收攬民心,每攻下一座城池,第一件事就是發下安民告示,並約束手下將士不得驚擾平民百姓,有擄掠姦淫之事,一律軍法處置。屠城?滅族?誰編這謠言的,也著實荒謬得無以復加!”
可淺媚臉上泛起暈紅,卻活潑潑揚起明媚笑容,說道:“其實我也從來沒信過。只是我從來沒想過……”
她忽地閉嘴,旋著足尖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兒,才繼續往前奔著,笑道:“皇宮雖然悶了點,不過地方大,呆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呵……”
從穿廊過去,直到怡清宮前,一路俱是同等大小的青石鋪就,中間卻以五色鵝卵石鑲出花鳥蟲魚的圖案,種種不一,趣味盎然。
放眼之處,層軒延袤,若承雲霓;廊閣逶迤,九曲迴旋。
這瑞都皇宮,幾經戰火,幾經修葺,的確富麗不凡。
不過,能讓可淺媚這樣的人甘心窩在這宮牆之內呆一輩子,只怕光富麗並不夠。
卓銳想起那個記掛著她的甜碗子的年輕帝王,悵然地嘆了口氣。
加上他們的愛情,這籌碼,便重了。
可淺媚的甜碗子未必怎麼好吃。
她對於烹飪飲食之道幾乎是一竅不通,如果不是身邊的侍女還有兩手,她做出來的東西只怕根本無法入口。
好在唐天霄並不真的在乎甜碗子好不好吃,橫豎可淺媚看起來心情不錯,一門心思地伴他說笑取樂,比那甜碗子還要清甜可口許多,儘夠讓他大快朵頤了。
而宣太后所囑咐的話,到底敵不過郎情妾意的款洽無間,卻又給有意無意拋到腦後去了。
因他專寵淑妃,宮中便有許多流言傳出,大多於可淺媚不利,唐天霄聽而不聞。
沈皇后欲想尋機勸諫,偏偏唐天霄連著幾日忙於朝政,竟無暇相見;其母沈夫人是宣太后的姨妹,便尋了機會和宣太后說起時,宣太后笑道:“皇帝年輕,偶爾見著這麼個漂亮好玩的異族女子,不免覺得新奇,隔一陣自然丟開手了。不過是個異族妃子而已,再怎麼著囂張也越不過皇后去,還怕掀起什麼風浪?”
連太后都不以為意,偏心縱著愛子胡鬧,沈夫人也便無可奈何了。
於是外朝也便開始有些風聲,說是欽天監夜觀星象,紫薇垣晦暗,中宮不穩,又有慧星自西北而出,掃過半邊天際,直侵太薇垣,主後宮不安,恐引刀兵之災。
其矛頭自是直指淑可淺媚。
眾口爍金之時,成安侯唐天祺不忿,在府中夜宴交好的許多大臣,卻請出一位仙長,請其當著眾人詳解星象。
這位衡一仙長,據說是數十年前曾成功預言出南朝數次迭代的李天師親傳弟子,道行高深,好容易才被唐天祺請出山來,當神仙般供在府裡。
他在園裡登高眺望半晌,卻是語出驚人。
他倒也說近月有刀兵之變,然後按五行八卦之論神神叨叨推詳一遍,卻說這場刀兵之變主亂事由內而作,彗星大凶,陰氣甚重,其尾拖曳如霧,暗指此亂和姓名中有水的女子相關。
可淺媚的名字中雖也帶著水字,可在大周臣工眼裡,怎麼著也是個異族外人;何況她的閨名遠不如她“可燭公主”的名號那樣廣為人知。
可燭公主的名號裡,不僅與水無關,反有著與水相刑相剋的火字。
倒是中宮皇后沈鳳儀,孃家沈氏可謂聲名赫赫,手下兵強馬壯,且駐守於京畿腹地;而她那個沾著水的姓,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故而衡一仙長一番神鬼莫測的言論後,竟有九成的人往沈皇后身上想去。
加上人人皆知成安侯與周帝親厚,成安侯之意,未必不是周帝之意,因此各自竦然,無不生出幾分疑心,再要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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