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褐色液體的邊緣一漾,再一漾。
“是病人就不要倔強,咖啡喝多了對你沒好處。”
病房的門被開啟,關嘉衡端著一杯白開水,遞到她的面前。
住院四天了,安琪沒有見過許諾,頻繁出現的那個面孔,只有關嘉衡。是因為自己那天服下過量的安眠藥想要自殺,讓他對自己產生了同情嗎?她問過他,但對方並沒明確回答,只是說她昏厥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死人。自殺事件,似乎根本沒發生過,彷彿每個人都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一切如昔。
Lily昨天來看過她一次,聽說公司為了新節目的製作,舉行了一次特殊的考試,過不了關的職員,調職的調職,辭退的辭退。當問起許諾的時候,Lily告訴她,許諾最近像老黃牛一樣拼命工作,連話也變少了,但似乎並沒有從她身上看見要被裁掉的跡象。
許諾是一隻蟑螂,可自己好像還不如那隻蟑螂,安琪心底不時湧著寒流。她起初以為,許諾會跟她一樣,為了反抗上面的“壓迫”,能對舒天娜以死相脅,不過她完全想錯了。許諾那股子倔脾氣跟她不同,那丫頭平日裡愛鬧騰,偏偏就是怕死,而在fusion那種地方,能活下來的都是怕死鬼。
“如果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死的話,那也太划不來了。”
幾個月前,到底是哪一天聽見許諾說過這句話,她已記不清,只記得第一次見到許諾的時候,她給自己換了四杯咖啡。好不容易對上了她的胃口,她準備下班那會兒,卻無意間看見許諾躲在角落裡喝光了之前的三杯。而她對舒天娜的決策不滿時,每次都是許諾替她背了黑鍋,她問為什麼,許諾扮著鬼臉回答:“Assistant的工作,自然包括當人家的出氣筒。”
“最近Elaine的英文說得標準些了,她是熬夜惡補過嗎?”關嘉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怎麼知道?”
“眼袋啊!看她眼袋這麼重,沒想到你這個小蝦米還真能拼命。不過……你剛剛在想誰?”
“我想的跟你想的,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你是想對她說thanks,感謝她及時帶人跑到你家,撿回了你這條命?”
“不,如果她還能留在公司的話,我想下次的彩排,我就能好好跟你合作主持。”
她這是在幫許諾說話嗎?關嘉衡不太相信,即使相信這是事實,他也不敢肯定安琪什麼時候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舒天娜坐在辦公桌前,用紙巾仔細擦拭著剛從抽屜裡拿出來的一個相框。
那是一張早已泛黃的黑白照片,一個年輕的姑娘,靠在身旁男子的肩膀上,兩人的笑容裡洋溢著幸福和甜蜜。
要是他還在fusion,她是不是就會減少一些煩惱?她猛然發覺,她很需要照片上的那個男人,便是從前也沒有過這種強烈的念頭。當年如果沒有那個人,她可能不會有今日的成就,但自從十年前那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fusion的大門外,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要是那時候,她答應給他一次機會,一切是否就都好了?那天,她完全可以暫時忍住脾氣,接受他誠懇的道歉,只要她能偉大一點,那個可憐的孩子也就不會遭遇車禍……
“孫先生,這幾年來,他真的一直也沒跟您聯絡過?”
對著電話,她的聲音很微弱。
“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已經到了想要找他的地步?”
“Fusion有個很優秀的主持人,被新boss的政策逼上了絕路,但我只會扮黑臉。”
“所以你才希望他回來?”
“算是吧。”
“這是兩件不同的事,你不該這麼想,天娜,而且……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
電話掛上了,舒天娜閉上眼睛嘆息。而睜開眼的瞬間,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那個人是安琪,臉色的蒼白被粉底和胭脂巧妙地遮蓋著,全然看不出是剛從醫院出來。
但令她吃驚的是,安琪突然出現在首席編導辦公室,還聽到了她講電話的內容。安琪打扮得和以前一樣漂亮,臉上的笑容也和以前一樣冷漠。
“不需要找人來安慰大家,‘快樂至上’的女主持,一開始不就選定了我嗎?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如果第二期彩排我的表現差強人意,不用你動手,我也會自己遞辭職信。”
安琪以品牌主持人流利的語氣說著話,舒天娜的唇角抖動了幾下,她分明感覺到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Tinna,聽說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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