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聚散終有時(第1/2 頁)
趙子服凝視著她,緩緩地低下了頭,她雙手微微一掙,卻被趙子服緊緊握住,無法逃脫。
“月兒……”有人高聲叫她。趙子服身形一頓,手一鬆,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見一個瘦削、黝黑的年輕男人,站在山路上看著兩人。
月夕輕輕掙開了雙手,低下頭悄悄地笑著,笑裡都是嬌羞、調皮和幾分僥倖。
糊塗的姑娘,你可曉得他本來要做什麼?
她竊笑著跑向男子,站在山路上,轉回頭朝趙子服揮了揮手。
她又聰明又好看,身邊怎麼會少得了對她好的人?趙子服背起手,瞧了她半晌,又默默牽住了烏雲踏雪,朝前行去。
他不揮手,只因他心中並不願分別。
只是分別從來都是在人最不情願的時候到來。
他一人一馬,緩緩走過了梨樹,走出了極遠。他與月夕,也隔得越來越遠……
“老狐狸……”身後突然竟又響起了月夕的聲音。他不回身,仍是背對著月夕站著。忽然一個東西從他的頭上劃了一道弧線,掉落到了他跟前,他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原來是一個山果。
他陪了她這一程,她只能以一個山果相答。
“老狐狸,後會有期!”月夕輕聲說道。
他舉起果子,終於揚了揚手,笑道:“後會有期!”
別時難,再見更難。
何時又才是再會之期?
他無法問,亦無法想。只因這世間的聚散,從來都由不得人,更由不得他。
“月兒……”那男子見趙子服走遠,問道,“那個人是誰?”
“他?”離情正濃,月夕一時間竟然回不過神來,許久才道,“我路上遇上了麻煩,他幫了我一把……”她笑了笑,挽住了這男子的手臂:“小恪,幾日不見,你可想我了麼?”
這叫小恪的男子縮了縮肩膀,想躲開月夕。月夕謔笑地望著他,反而越靠越近,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恪,傻小子,你怕什麼?”
小恪將自己站得筆直筆直的,紅著臉瞄了她一眼:“月兒,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月夕挑起眉,“嫌我像祖奶奶一樣放肆麼?”
小恪訕訕地點了點頭。月夕笑道:“你不喜歡祖奶奶麼?”
“不敢……”小恪慌忙搖頭,可見到月夕嘲笑的眼光,又點頭道,“我爹說那樣太不得體。你又不是不曉得,祖奶奶雖然做了許多大事情,可總有人背後說三道四……”
“可祖奶奶在生時,你爹還不是乖乖聽祖奶奶的?你就是同你爹一樣,總是一板一眼的,太過正經,好生無趣。”月夕取笑道。
小恪也不分辨,只低聲埋怨道:“你不聲不響便離了山,我只當你出了事情,害得我還飛鴿傳書通知了……”
“你告訴爺爺了?”月夕吐了吐舌頭,攥住小恪的袖子笑道,“師父呢?可是也惱火了?”
“師父幾時發過脾氣?只是有些擔心你。後來他那位朋友叫人送來了信,說他帶你去了大梁,他才放下了心。倒是你爺爺……”
“他竟還替我向師父隱瞞……”月夕微微一愣,咬了咬唇,仍笑道,“好了好了,爺爺說了什麼?”
小恪撓了撓腦袋,低聲道:“他只說山上若無異狀,定然是你自己下山去了,月內必有訊息。他還說……他仍是如從前一般問你:韓國的野王邑已經降秦,他問若你是韓王,眼下該如何求存?”
“我又不是韓王,我怎能曉得?”月夕笑道。
自從她八歲上了雲蒙山,爺爺便總是如此修書,與她就天下戰事一問一答,她早已習以為常。她雖說著不曉得,可又微忖道:“野王一降,韓國便被一分為二。秦軍可攻韓上黨,亦可直攻韓國都城。我瞧韓國兵弱將寡,要嘛死戰,要嘛索性割了上黨向秦國求和好了。”
“真的只有求和一路了麼?”小恪追問。
月夕點了點頭,沉吟道:“若祖奶奶是韓王,她定會派人聯合魏趙,三家合縱,齊力與秦國一戰。三晉合一,強過韓國如今這樣孤軍奮戰不知多少。”
“難怪韓王急著送公主與信陵君成婚,”她又想到了大梁城內那樁轟動的婚事,不禁冷笑道,“韓國若得魏國支援,形勢便不至於如此糟糕。可信陵君本就遭他哥哥魏王忌恨,韓國公主又被人殺死,魏王又怎肯因信陵君再出兵救援韓國?”
“魏,無忌……”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心中微喟。忽然又想起了一事,面色凝重對小恪道,“小恪,你幫我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