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勞結徒自多(第1/3 頁)
月夕四人終於到了咸陽城郊。
中條山一戰脫險之後,王齕繼續北上上黨,而他們四人則辭別了王齕,一路西行直達咸陽之左的灞橋。
“嬴戟將軍,”月夕下了馬,高聲道,“立刻派人將靳韋押送至應侯的丞相府,交由應侯處置。”
“月夕,你說什麼?”呂盈在馬上晃了晃,幾乎跌落下來,她伸手抓住了月夕,驚呼道,“你不是說定會護住靳大哥的麼?”。
靳韋神色自如,面上微微冷笑,二話不說,驅馬便朝嬴戟而行。
他的馬與月夕擦身而過,月夕輕聲道:“小師兄,你可信我?”靳韋面上仍是冷笑著,右手卻垂下,暗暗屈指在自己的腿上敲了敲,以示回應。
月夕微微笑道:“靳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與靳蘣的事情,自己去向應侯交待,可莫要連累了我。”她轉過身,倚在橋上,漫不經心道:“我這一路上,也受了不少委屈,曾有人冒充飛鴻幫的人要害我,還叫了一個什麼花五來殺我,我等下見了秦王,定要求他殺了那主事之人,為我出氣。”
靳韋聞言,嘴角抽動,暗暗一笑,由著嬴戟叫人押走了他。月夕見他走遠,撇下驚疑不定的呂盈,由嬴戟請著,進了馬車安坐。
天邊日頭漸落,月夕卻不肯立刻起行,只是嬌聲笑道:“嬴戟將軍,我日夜兼程趕回咸陽,實在有些累了。且讓我在這裡先休息片刻,遲些再入宮見秦王罷?”
“姑娘請隨意。”嬴戟立刻稱是,號令眾人就地休息。月夕端坐在車中,盤算著入宮後的事情,只見車簾一掀,王恪皺眉問道:“月兒,你真將靳韋交給應侯?他好歹也是……”
月夕推開車窗,見其餘人離開馬車甚遠,呂盈站在王恪身後,滿面愁容地望著她。月夕朝著兩人招了招手,示意王恪帶呂盈上車坐好,這才對王恪輕聲道:“應侯一向妒嫉爺爺軍功蓋世。如今爺爺病重,你爹爹中條山初戰失利,應侯正要蠢蠢欲動。小師兄事涉國家軍政,我若直接帶他去見秦王求情,便是公私不分,若被應侯抓住了把柄……”
“可靳韋是你師兄,應侯若曉得了這層關係,豈不是更容易落他口實?”王恪仍是不解。
“小師兄機敏,一定聽得懂我方才的話。”月夕道。
她見小恪仍困惑地望著他,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頭,輕笑道:“難怪小師兄說你是個傻小子……鄭安平從前被我撞破殺了信陵君夫人,他不曉得我的身份,又怕走漏風聲,便屢次叫人殺我滅口。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硬要仗著祖奶奶餘威,要秦王為我殺一個小小的下人出氣,絕不是難事,捎帶還可再責斥應侯……”
“可當年應侯範睢在魏國受辱,是鄭安平救了他,又忠心耿耿跟隨他來了秦國。應侯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決不會讓鄭安平受半點委屈。別說他恩怨分明,便只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子,都不能叫我殺了他。所以……”
“所以你們口中的那個應侯,若肯放過了靳大哥,你便不會追究鄭敢之事。”王恪尚未醒悟過來,一旁的呂盈卻早已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你是借了靳韋之口,與他作交易?”王恪這才恍然大悟。
“鄭安平也是條漢子,他的侄子鄭敢還與我在上黨一同出生入死,我本不該這樣對他。可事涉小師兄性命,我也只能險中求勝,賭上一把了。”月夕嘆道,“若應侯肯了,還罷了,若他不肯,我便只能去求秦王了……”
“可若應侯聽不明白靳韋的話呢?”王恪問道。
月夕沉吟著:“應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只是為人過於看中名利恩怨。小師兄只要簡單提上幾句,他自然明白。”她又嘆了氣:“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小師兄,保他一命容易,可他……說他好行小慧,我只怕小師兄又生事端。”
靳韋的性格,確實是有些聰慧有餘,端重不足。王恪無奈嘆氣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呂盈想著月夕的辦法總比她多,亦是勉強笑了笑。月夕望著愁眉不展的呂盈,嫣然一笑:“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的。”她又摟住了呂盈,柔聲道:“這幾日累了麼?不如就在車上歇息吧?”
“你不累麼?”
“不累。”月夕笑著搖頭,“你睡吧。等會入了宮,無論我住哪裡,你都陪著我一起,可好麼?”
“嗯……”呂盈再不說話,將頭靠在她肩上。這幾日擔驚受怕,車馬勞頓,不消片刻,她便睡的深了。
而月夕亦靠著她,讓自己的身子稍事休息。
呂盈並不曉得,便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