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死生懸一線(第2/2 頁)
著花五昏迷的樣子,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氣苦,又憂心趙括的傷勢,許久只低聲道:“鄭敢,你們如今如何打算?”
“邯鄲已不可久留,”鄭敢垂頭喪氣道,“大事不成,只有回去嚮應侯領罰罷了。”範睢恩怨分明,善罰亦是分明,鄭敢一向勇決,可此刻的聲音,也有些頹喪。
月夕沉吟了片刻,道:“應侯面前,若能救得了花五,便幫他一把。待我回去,我會設法在秦王面前,為你們美言幾句。”
她要救幾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秦王自然會賣她情面;再有秦王出面,範睢的責罰自然不會太過。鄭敢聞言,面上頓時露出喜色,朝月夕拱手致謝,又道:“姑娘不同我們一起回去麼?”
月夕搖了搖頭,輕聲道:“我……還有些事情,過幾日再走……”
※※※※※
夜遲更深,穹蒼繁星疏遠。
邯鄲城西北,一所由三個小院連通的宅院。東邊的最舊最小,南面的較新較大,而西邊的最新卻又比較窄小。除了西邊的小院裡有一座全新的二層閣樓,其餘的房子都是大平房。
馬服君趙奢當年不過是一名徵收田租的官吏,住的便是東邊那個小舊的院子;後來得平原君賞識,推舉給趙惠文王掌管天下的稅收,家裡僕役多了,在南面新修了一個院子,家人也大多搬到了南院;再至後來,閼與之勝後,趙惠文王封他做馬服君,官同國尉,他卻只是在西面再多圍了一個小院。
馬服君府白牆烏門,佔地雖不大,卻有一股樸雅之氣,牆上還掛著紅綢燈籠。這宅院往常都是安安靜靜的,這兩日起便喧囂不斷,四周被平原君派來的兩百精兵守衛著,丫鬟僕役都圍著東邊的院子跑進跑出,直到此刻方才人少了些。
一名身材高大,精悍過人的胡服男子,帶著五六個人到了東院,朝著裡面的三間平房中間的那一間望了望,對著門口的丫鬟低聲問道:“還是沒辦法麼?”
丫鬟搖了搖頭,一樣低著聲道:“一直沒尋到蘼心果,大夫說再尋不到,就……玥公主一直守著少將軍,一步也沒出過房間。”這男子嘆了口氣,狠狠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把丫鬟嚇了一跳,緊挨著屋旁的一棵大樹也似抖了一抖。
男子立刻抬起頭,喝聲道:“誰在那裡?”
卻見兩條人影飛起,身法輕靈,自樹影中沖天而起,凌空一折,在沉沉夜色中快速地竄出了院子。精悍男子揮手高叫道:“追!”
他展動身形,追了出去,那五六人也在後相隨。只見那兩條身影時隱時現,朝著城南而去,到了一條小巷,不見了蹤影。精悍男子五六人一直跟著,到了此處只能停了下來,四處檢視。
巷子裡有一間鐵匠鋪,門口的爐子尚未全熄。一個老鐵匠開了門出來,精悍男子身後有人立刻上前,盤問老鐵匠。可問了半天,老鐵匠只是手舞足蹈搖頭不語,原來是個啞巴。
精悍男子見問不出什麼,帶著幾人又朝別處追尋。老鐵匠往爐子裡澆了水,滅了火,進了屋子,拴上了門。
屋裡竟然坐著一男一女,只是老鐵匠出來時刻意將門大開著,反而沒引起注意。
男的是王恪,女的是月夕,都身穿夜行服,正微微喘氣。
“姑娘,他們走了。”老鐵匠竟然張開嘴說話。月夕微一頷首,示意老鐵匠離開,又低著頭沉思著。
範睢在東方六國各大重鎮都設有秘密聯絡之處,邯鄲城裡便是此處。那夜鄭敢離去之時,特地將此處告知了月夕和王恪,以為他們臨時落腳之地。
“你無端端跑去馬服君府做什麼?”王恪有些氣急敗壞。月夕近來做事太過反常,不但留在邯鄲不肯走,晚上又發現她無端不見了,他去尋她,才被方才那名男子發現。
月夕默然不言。王恪拉著臉,又道:“平原君不在馬服君府,你去馬服君府做什麼?你幾時才肯回咸陽?”可無論他怎麼追問,月息始終都是沉默著不說話。
王恪見她這樣不理不睬的樣子,曉得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告訴自己。他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坐到了一旁。月夕仍不說話,這一坐便是兩三個時辰,直到外面天色大亮,她卻突然站了起來。
王恪正在打盹,立刻警覺地跟著站了起來,道:“你要做什麼?”
“小恪,你自己回秦國去罷。”月夕開啟門匆匆而出。王恪與她自幼相伴,第一次見她如此視自己於無物,頓時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嘀咕了一句:“真當我是傻子麼?也不曉得和那趙括有什麼古怪?”也跟出了門去。(未完待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