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狡兔奈爾何(第1/3 頁)
月夕一念想通,心中急痛難言,竟然都遷怒到了眼前這個馬伕身上。她厲聲怒斥道:“你怎麼搞得,連一匹馬都照看不好?”
馬伕不知她是何方神聖,雖覺得莫名其妙,可看她這麼個小姑娘年紀雖輕、威勢極盛,自己被她一罵竟不敢還嘴;又見烏雲踏雪同她親厚,馴服地靠在她的懷裡,想著她可能也同是愛馬之人,見不得駿馬受苦,心下釋然,小心翼翼解釋道:“姑娘,這馬脾氣倔,除了我家少將軍的話,誰都不聽。”
烏雲踏雪是什麼脾氣,月夕自然清楚。這馬伕並沒打誑語,可月夕反而更加惱怒:“它不吃東西,你們便不會想辦法麼?”
“這個……這個……”馬伕不敢爭辯,將懷裡的鮮草抽了一把,遞到烏雲踏雪的嘴邊。可烏雲踏雪只是懶懶地看了一眼,仍是不張開口,還撇開了頭去。
“自從少將軍出了事,烏雲踏雪就不吃不喝了。”馬伕嘆息道。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如利劍一般,直扎月夕的心口。她劈手奪過馬伕手上的鮮草,一手輕撫著烏雲踏雪,柔聲道:“阿雪乖,吃一口,好不好?”
烏雲踏雪眼睛半睜半合,掀起鼻子,“嗤”了一聲,仍是不肯張口,突地眼皮一閉,眼角落下了一滴淚來。月夕頓時心頭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刀,她緊緊抱住烏雲踏雪,在它耳邊輕聲道:“阿雪乖,他不會死,我可以救他,我會去救他……”
她只對烏雲踏雪喃喃說著,其餘人站在邊上,聽不到她說什麼。只是面面相覷,靜觀其變。
忽然間烏雲踏雪朝前嗅了嗅,伸出舌頭捲了一束鮮草。慢慢地咀嚼起來。馬伕看得呆了,驚喜地喊道:“趙鄢。你看,你看……”
趙鄢始終盯著月夕,一言不發。卉姬伸手搭在趙鄢的肩上,輕輕地說:“趙鄢將軍,你還不明白麼?除了將軍,誰還能叫烏雲踏雪這樣聽話?”
除了趙括,大約也只有眼前的這位,才能叫烏雲踏雪言聽令從了罷?
可烏雲踏雪既如此通靈。怎會一馬而事二主?他肯聽從月夕,並不是因為月夕馴服了它,而是趙括,要它好好的聽月夕的話。
趙鄢望著烏雲踏雪,驀地雙手一緊,似重重下了決心。他蹲了下來,對月夕低聲道:“姑娘,不如入內再談,可好?”
他態度大變,大有相助之意。月夕驚喜地抬起頭。卉姬聽到這話,忙叫馬伕看好烏雲踏雪,拉著月夕入了內。又閉上門。
“姑娘可真的能救得了少將軍?”趙鄢又問了一句。王恪一直站在堂內,瞧著外面的一切,聞言仍是翻了翻白眼。
月夕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鄢沉吟了片刻,道:“我方才聽姑娘說,不願見人?”
月夕又微微頷首。趙鄢道:“若姑娘確存救人之心,我可以設法帶姑娘入府,再調走侍衛。可少將軍身邊……玥公主一直守著。她身份高貴,我實在無法號令她行事。”
卉姬不由自主便瞧了月夕一眼,又瞥開了眼去。
他心中之人。是月夕;他身邊的人,是趙玥。她不爭不搶不鬧不妒。只想守在他身邊,到頭來他的心內心外。卻早已沒了她的容身之處?便是避在快風樓,都還有人暗中要趕她出邯鄲。
趙賢、趙鄢、小秦、福伯、馬服君府上下,甚至於玥公主,大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對趙括的情意。從前她亦不刻意掩飾,總有一絲奢望,使她覺得,曉得的人越多,便能越叫趙括割捨不下她,或許將來會是一段佳話也未為可知;可如今事實昭然若揭,她這一線奢望,原來只是這般可笑。
佳話抑或是笑話,全不在己方如何堅持,只在於彼之一人如何回應。如趙括之於月夕,如她卉姬之於趙括。
可大多時候,無論彼之一人如何回應,總有人只會選那條最難最可笑的路來走。正如趙括之於月夕,正如她卉姬之於趙括。
卉姬心中苦笑不迭,面上卻回應道:“若有將軍的親近之人,或許可以設法勸走玥公主。”
“親近之人,親近之人……”眾人一時都陷入了沉思。卉姬又道:“我想她……可以幫我們。”
月夕和趙鄢同時望向卉姬,卉姬輕聲說:“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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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風樓近些日子生意不佳,時不時便有不明身份的人來鬧事,加上前幾日邯鄲城內出了大事,有人深夜刺殺平原君,滿城都在搜捕嫌犯,四處都是風聲,這幾日的快風樓更是慘淡的空無一人。
天色已近黃昏,太陽西落,餘暉灑向大地,快風樓的二樓一片金黃。月夕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