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長遣一宵說(第2/3 頁)
趙之間,這戰打完了……”
“這戰打完了,你也無法同他在一起。”桑婆婆截口道。
而她話裡的意思,除了趙括,其餘三人,竟然突然同時都明白了。白起殺了三晉那麼多人,月夕是白起的孫女,趙括眼下還不曉得,哪日他若知道了,他真的能坦然將這一切置之不理麼?
“月兒……”呂盈輕聲喚道。
月夕衝著呂盈笑了笑,悽然道:“桑婆婆,你說得我都曉得。可我也只能先顧眼下了。若是他被抓了被殺死了,我便立刻也死在你面前。秦王的咸陽宮殿這麼大這麼多,誰也不會在意我一個小女子的生死。可桑婆婆你比誰都清楚,我若是被死了,會怎麼樣?”
她若死了,宣太后苦心孤詣安排的束縛武安君白起的無形紐帶便沒有了。不僅如此,還會激怒白起,而軍中對白起一呼百應,若白起因之為亂,便是誰也遏制不了的。宣太后生前一番苦心,便化成了泡影。這話。她不用說明,桑婆婆與王恪、呂盈一樣也都明白。
正是因為她是白起的孫女,所以她的一生。要比旁的人,多了許多叫人豔羨的際遇。可也一樣多了許多沉重的負累。
砸不毀,扔不掉,再苦再累也只能扛著。
桑婆婆厲聲道:“你是在要挾老身麼?”
“月兒不敢,”月夕笑道,“可祖奶奶不也是在要挾擺佈著月兒麼?”
桑婆婆目光一凜,緊瞪著月夕。月夕卻微笑著偎在趙括的懷裡,兩人的雙手緊緊交握,竟似已經將什麼全都忘了。忘了他們還在宣華宮內,忘了桑婆婆還要捉拿兩人。
外面腳步聲匆匆想起,有人輕聲叫道:“呂盈,呂盈。”
呂盈瞧了一眼桑婆婆,桑婆婆卻閉上了眼冥思,根本無暇理會她。呂盈壯著膽子,起了身,隔著門問道:“輕霞,什麼事情?”
“衛尉叫人給姑娘送來了金瘡藥,說是最好的。不會落下疤痕。那人在外面正候著呢。”宮女輕霞在外面高聲回道。
“輕霞,”桑婆婆雙眼一睜,高聲叫道。“你去叫那個衛尉的人過來……”
“婆婆……”呂盈和王恪齊聲驚呼道。可月夕同趙括卻毫不慌張,趙括一手抱著她,一手輕輕的摩挲著她左掌中的三道疤痕,兩人四目相投,只是微笑。
月夕說了那麼多,他卻反而一句話都不說了。他又何必說什麼?他還不是清楚曉得,月夕那樣倔強的個性,她要做什麼怎麼做,他根本就勸不了。
勸不了便不勸了。又能怎樣?
他們之間,不本該就是風雨同路。福禍與共麼?就好似春去了,便該是秋來了。花謝了花又會開,如四季迴圈日升日落一般,本該就是這樣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須臾,輕霞又在外面叫道:“桑婆婆,人來了。”
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小人範達,桑婆婆有什麼吩咐?”
王恪與呂盈都屏息望著桑婆婆。桑婆婆又閉目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凝望著月夕,揚聲道:“回去告訴應侯,姑娘多謝衛尉的金瘡藥,銘記於心永不敢忘。”
“小人記下了,婆婆可還有其他的吩咐了麼?”
桑婆婆靜默了片晌:“沒有了,去罷。”
“是。”
聽到兩人的腳步聲遠去,王恪和呂盈頓時都鬆了口氣。月夕與趙括兩人面上的笑容卻至始至終未變過分毫,桑婆婆望了他們兩人片刻,對趙括冷聲道:“趁老身還未改變主意之前,你走罷。”
她輕輕一掌拍開了寢殿的大門,出了門而去。呂盈見狀,低聲道:“我去瞧著她。”亦跟著她匆匆離去。剩下王恪卻瞪著眼,瞪著月夕和趙括。
“月兒,我……”趙括道。
“你必須去救那個人麼?”月夕道。
“是。”
“你救了不了他怎麼辦?你若救了他,便要立刻回邯鄲去麼?”
她一句也不求他留下,可每一句都怕他離去。趙括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喉嚨也彷彿被一樣什麼東西塞住。他回答不出來,他眼裡都是不捨,卻還是轉過了身要走。
“衛尉的人還在搜宮。你這樣出去,還不如讓桑婆婆將你帶走。”王恪伸手攔住了他,翻了翻白眼,“我先出去瞧一瞧動靜。省得你被抓了,又給月兒惹一堆麻煩事。”
他不容趙括置喙,立刻出門,順手又帶上了門,只留了兩人在房內。
趙括到了視窗,望見外面天色一片漆黑,宮外幾處火把映天,果真如王恪所言,四處都在搜宮。一動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