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東過秦宮路(第2/2 頁)
緊緊地抱了月夕一下,才隨著王恪匆匆出了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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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一人坐在寢殿中,苦苦思索。過得片刻,起身到了宮門前,宣華宮早已經安靜了,可聽著西面仍是喧譁一片,火光通紅,想是範澤和靳韋又一路朝西搜去了。
一個靳韋都不能完全確認身份的人,為何要這樣大動干戈?唯一的解釋便是,若真是靳韋心中那人,那一旦抓到了這人,對秦國一定是極為有利。而趙括親自自趙國急趕來救他,反而說明了,那人恰恰就該是靳韋心中的那人。
可他究竟是什麼人?
靳韋的隨從說他確實見那人入了宣華宮。方才範澤和靳韋過來,因為呂盈與她的阻擾,竟只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寢殿,卻忘了搜其他的地方。
莫非……那人果然是在宣華宮裡麼?
月夕猛地站了起來,出了寢殿。天色墨黑,下弦月已經慢慢升起,她沿著宮牆慢慢地檢視。四處寂靜,除了她自己輕微的腳步聲,沒有一絲聲響。月夕探視了一圈,並無所獲,再繼續前行,眼看著便要走到宣華宮最偏僻的西北角。
她依稀記得這西北角除了栽了一顆大樹,還有一口多年不用了的枯井。
眼下正是五月下旬,那棵大樹枝繁葉茂,又少人修剪,幾乎將枯井遮了個嚴嚴實實。除非是這宣華宮裡的老人,否則決不能知道這大樹之後別有乾坤。
月夕又隱約覺得那大樹的樹葉似在微顫,她靜靜地瞧了許久,慢慢地靠近。
突然,樹後一陣抖動,飛出一把小刀,月光之下光彩耀目,直向月夕打去。
月夕正要閃避,可一瞧這飛刀的光芒,便覺它勁道不足,準頭亦是不怎麼樣,待到了月夕面前,已經偏了幾寸,擦身而過。月夕絲帶一揚,兜頭一套,將那把小刀攏在了絲帶裡。
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又是一陣微顫。月夕不還手,也不急著探尋究竟,反而只是取出小刀在手,藉著月色,細細觀看。
這把小刀一寸寬,三寸長,刀鋒精工製成,十分鋒利,刀柄上鑲了數十顆價值不菲的紅紅綠綠的寶石,煞是好看。也正因為如此,才頭重腳輕,失了準頭。
若這樹後之人是個有經驗的老江湖,決不會用這樣華而不實的飛刀,更不會將自己躲在這樣一個無路可退的角落。
她暗自一笑,輕聲叫道:“喂,出來罷。”只聽得大樹後面淅淅簌簌的一陣聲響,無人現身。月夕想起趙括說要尋的人是他的大哥,提高了些聲音,喚道:“喂,你堂堂一個男兒,還怕我這個小丫……女子麼?”
她本還如從前一般,覺得自己不過剛剛及笄,還是一個自幼任性嬌縱的小姑娘。可突然間想到自己已經年過二十,又怎能再自稱是一個小丫頭,頓時心情有些沮喪,懶得理睬那樹後之人,靠在了一旁的牆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卻聽到樹叢裡面突然“咦”了一聲,又傳來“噌噌”兩聲以腳蹬牆的聲音,那樹枝左右一分,有人從樹後探頭出來,嘴裡叫道:“你,你是……”
這聲音月夕從前似在哪裡聽過,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可她卻又無心理會,只是緩緩抬起了頭,見到一個人身穿趙國普通的的黑襟青衫,半身躲在枯井中,一手撥開了樹枝,露出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容。
那人跳出了枯井,朝月夕疾奔而來,到了她面前,又收足立定,輕聲道:“霜晨,你怎得在這裡?”
他滿身汙泥。可雖然有如此狼狽之態,但語氣神態中,仍是隱含著一種不可描述的莊嚴氣度。
而且……他叫她霜晨?
月夕頓時便想起兩年前在邯鄲南郊渡頭,趙括成婚前那一夜,她在紅泥小棧遇見的那個王孫公子王丹。她恍然大悟,“哦”了一聲,笑吟吟地望著他:“怎麼是你?”
“是我。”王丹伸出手,伸出手指著她,猶豫再三,突地一把抱住了她,低聲道,“我竟然又見到你。你怎麼在這裡?這秦王宮裡處處危險,你怎麼來了?”
月夕驟被他抱住,微微一愣,見他自己身在險境仍是關心自己安危,又想起那夜他也是百般安慰自己,心中有些暖意,亦不推開他,只是隨口道:“我來尋人……”
“尋人怎麼尋到秦王的咸陽宮裡來了?”王丹放開了她,四處探視。“你尋什麼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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