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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已好了許多了，廢的是眼又不是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可受不了……”

“……”

“好啦，算我說錯話，好不好？”方蘭生一時口快，這才回過神來，抓著他的手道：“是我說錯話了，你別難受了，我都已不在乎了不是？”

“……”百里屠蘇將他抱起，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想了想又拿了一床給他靠在背後。方蘭生端來的是一碗粥和幾樣小點，百里屠蘇拿了一個，喂他吃：“怎麼突然過來了。”

“襄鈴哄我說你外出了，不過你所託非人，她那個樣子，哪裡會騙人呢？我一看就知道她撒謊。”

“……並非有意欺瞞，只是……”心口劇痛難忍，這幾日發作的更加厲害，吃什麼藥都不頂用，怕方蘭生見了心中傷心，只好讓襄鈴騙他。

方蘭生搖了搖頭，勾起一邊的唇角：“我知道的，你不想說，我不會問，待有一日你想告訴我了，再說給我聽，好不好？”

百里屠蘇伸出手，緊緊摟住方蘭生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蘭生……”

方蘭生摸摸他的頭髮，看著手中白如初雪的髮絲，輕聲道：“嗯，我在這裡，沒事，我念靜心咒給你聽，你睡吧。”

“嗯。”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方蘭生將聲音放輕，念起靜心咒來，手指輕輕梳理百里屠蘇翹起來的頭髮。

安心的，睡一覺吧，你也已很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

有方蘭生在，百里屠蘇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一夜無夢到天亮。

只是他心口疼痛依舊無法緩解，而紅玉這邊每日去跟寂桐說話，她卻絲毫聽不進耳裡，僵持起來毫無進展。風晴雪與尹千觴的關係卻似乎變得更遠了，有時碰見，連招呼都不知該如何去打。

撇開亂七八糟事情不說，方蘭生臉上的繃帶卻差不多是該拆開的時候了，方家二姐那邊，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

雖知曉毀容，卻不知到底是毀成了什麼樣子，幾個人站在桌邊，緊張得要命。

“呼……那，我拆了？”百里屠蘇撥出一口氣，再三確定道。

方蘭生攥了攥拳，點頭道：“拆吧！”

百里屠蘇將手放在繃帶固定處，狠下心來將一圈圈繃帶拆下，很快便露出那一直不曾露於人前的面板。

“……”

“……”

繃帶拆下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室內空氣幾乎要凝固般沉重，方蘭生看看這個看看哪個，極其尷尬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臉：“怎麼了……別這樣……你們不要這般神情……我沒事的……木頭臉，拿個銅鏡給我。”

百里屠蘇不說話亦不動，只是按下他的手不讓他去摸，極少浮現表情的臉上隱約有痛苦內疚之色。

“襄鈴……襄鈴出去一下…嗚嗚…”襄鈴踉蹌後退兩步，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她不願意在方蘭生面前哭，怕讓他更加傷心。

紅玉拉著風晴雪道：“我、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嗯……過一會兒……再來看蘭生……先出去……”

“我也先出去……哈哈……先出去了……”饒是尹千觴，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轉身出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方蘭生心中清楚，自己現在樣子怕是慘不忍睹，不然其他人不會……不過，總要面對。他握著百里屠蘇的手道：“沒事的，我總不能這輩子不照鏡子了不是，現在看了做個心理準備也好。”

☆、第　52　章（修）

第五十二章

看到銅鏡中的自己，方蘭生才知道，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銅鏡之中的人，左半邊臉打額頭到人中左右位置，佈滿了被毒藥侵蝕後可怕扭曲的疤痕，疤痕尚未徹底痊癒，新生的鮮紅皮肉裸露在外，彷彿被人活活剝掉面板般噁心；平日漆黑的瞳孔因毒藥之故已從黑色變成淺白泛青顏色。莫要說是小兒，便是大人見了怕是都要心生恐懼不敢再看第二眼。

方蘭生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將銅鏡扣下了，他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問：“我二姐現下如何了。”

百里屠蘇知道他不過想尋求一個安慰，輕聲道：“她沒事了，昨日還能下地來走走，已恢復十之八九。”

“那就好……我二姐沒事就好……”方蘭生像是說給百里屠蘇說，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