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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走到晉裴離身前的黃皇妃白皙纖細的手沒有絲毫猶豫的甩到晉裴離臉上,晉裴離蒼白消瘦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掌印,腫起的臉再明顯不過的表明黃皇妃沒有絲毫留手。
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巴掌卻沒能令晉裴離有絲毫色變。雖然他不想後退,但是人小力有時盡,重重的巴掌打的他踉蹌著退了兩步,晃了兩下想要要找回重心重新站直。
但一隻穿著繡有精細花紋鞋子的腳粉碎了他的努力,依舊沒有任何憐憫,黃皇妃狠狠一腳將晉裴離直接踹出去摔到地上:“為什麼沒有在讀書!?”
精美的杏花妝掩不去臉上的猙獰,黃皇妃怒氣不減的逼近一步,不解氣的又踢了一腳。
“你知道我為了你做了多少嗎!”
“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給你創造那麼多條件你居然偷懶!你不努力什麼時候才能贏過那個小賤人的兒子!?”
往日優雅高貴示人的黃皇妃在空無他人的沁平主殿裡像是撕去了偽裝的夜叉,表情猙獰瘋狂,披頭散髮不顧形象的對一個孩子手腳並用的拳打腳踢,一邊用刺耳的聲音大罵著,甚至拿起鞭子狠狠抽在地上那個孩子身上。
“那個賤人!活著跟我作對死了還讓那個雜種壓我一頭!!憑什麼那個雜種就能當太子!”
黃皇妃打著打著,充斥著血絲的眼球里居然漸漸有了神經質病態的快;感,氣喘吁吁的又抽又打,嘴裡一會兒嘶聲大罵,一會兒又咕咕噥噥的嘟囔什麼:“打死你,打死你個賤人,抽死你個賤種……”
地位高貴傲慢雍容的黃皇妃此刻眸光渙散,臉上瘋狂的笑好似瘋癲,讓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這若是叫人瞧見,不知該驚成什麼樣,可惜這裡並沒有別人,僅有的第二個人還是個孩子,並且是正在被毆打的人。
即便如此,晉裴離也沒有出一聲,好像真的成為了一個木偶,黑白分明的眼美的像是世間最好的匠師刻出來的最完美的作品,卻沒有絲毫靈魂,睜著的眼眶裡只有眼球一動不動的死寂著。
他蜷著身子保護著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臉和脆弱部位,因為如果等黃皇妃,他的“生母”打完了,發現他受了外表可以被人看出來的傷,他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他不喜歡那個小黑屋,幼年被扔到只有黑暗的狹小屋子裡,不給吃不給喝,等到傷好了才被放出去的回憶只有恐懼,即使現在已經可以習慣,他也不想進去,他不喜歡只有一個人的感覺,也不喜歡黑色的小屋子。
自第一步踏入殿內,他就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表情,直到最後黃皇妃打累了罵累了終於收手,也還是這樣面無表情的表情。
也幸好,黃皇妃年紀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容易累了,他才能承受下來,自己回去。
蜷在空蕩蕩地面上的一小團輕輕蠕動了一下,小心的伸展著手腳,已經痛到麻木的身體讓他不能很好的感受到自己的受傷程度,這很不好。
慢吞吞的爬起來,遍體鱗傷的晉裴離沒有去理另一邊坐在地上喘著氣卻還是不放棄的罵罵咧咧的瘋女人,輕輕挪動腳步扶著東西走出去,停在側殿主屋前,抬起細瘦的胳膊費力的推開一點門扇,然後緩慢輕輕的走進去。
確定不會再有別人看到了,晉裴離才將胳膊軟軟垂下去,用背抵上了門,挪到床邊上坐下去。
一直沒有任何變幻的眸光終於微微波動,它緩緩沉了下去,正中的一點瞳孔黑的不見底。
脫去一身沾染血漬的衣物後,晉裴離進行著做了無數次的事,清洗,然後將赬色的藥膏一點一點塗上一層一層舊傷未去又添上的新傷。小小的身軀瘦弱而蒼白,久不見光的病態白色面板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的赫然呈現其上,在月光下彷彿鬼蜮惡鬼,泛著白光平靜的臉卻又如再聖潔不過的神子,過分的對比令人一團糾結,難受萬分。
晉裴離傷的地方很多,擦的也慢,深夜才基本處理完成。
纖細的指頭上淡紅色的藥膏塗在胳膊上最後一塊青紫上,熱辣的觸感會令傷更痛,但也能好的更快。
細白的指頭來來回回輕緩的擦在青紫的面板上,讓人有愛撫的錯覺,襯著那張豔麗的臉,氣氛一時間竟有些曖昧。
不,不是,如果是看向那薄唇的話,那曖昧似乎並不是錯覺。
晉裴離面無表情的臉上,平平的唇角竟悄悄揚起,一點一點增加弧度,一絲一絲泛起笑意,一張妖豔卻顯得陰沉的臉上似是發出光來,前所未有的明媚像是陽光照在雪地裡的北極光,耀眼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