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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婆娑國的生命聖河,不得被人和牲畜的汙穢所染,除了附在河灘上喝口水,連下河沐浴都是被禁止的。能投向羅鄴河的,永遠只有各種名貴的香料和鮮花。林洛然和沐天南站在山腳下,佛誕日就在明日,羅鄴河兩岸會舉行盛大的法會。而豪富者則於早幾日前被奴隸抬著開始爬山,捐贈萬金,才有機會親自在婆娑彌佛金身塑像前,接受佛的賜福。“我們需要上山嗎?”沐天南扯了扯頭上白布頭巾,在婆娑國呆了一月,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因浸泡在各種香料中,散發出一種類似咖哩,又比咖哩還詭異的“香味”。林洛然遲疑:“再等等看。”既然婆娑國有佛修出現,不管“婆娑彌佛”是真是假,佛陀金身所在處,和神的道場相同,她只要貿然踏進供奉“婆娑彌佛”金身的廟宇,兩種不同信仰力碰撞,很有可能兩敗俱傷。除非,所謂的婆娑彌佛,不是真佛。
林洛然和沐天南便學當地人,在羅鄴河岸邊盤腿而坐,面向河面夜宿。那夜不斷有鮮花扎就的河燈被放下水,不被浪頭打滅的,據說河燈主人會得到婆娑彌佛的庇佑。夜晚河風頗大,河燈倖存著十中無一,倒是冉冉升起的水汽,一掃香料嗆鼻的異味,為林洛然二人帶來了一絲清爽甘涼。黑綢一樣的天空點綴著閃爍的星子,雖然身處在香料和宗教的這種狂熱氣氛中,沐天南望著夜空還是悠然出了神。林洛然就坐在他身側一尺不到的地方,他想,若是時光能眷顧這一刻,一輩子呆在羅鄴河邊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自以人族之身修妖的幾百年間,沐天南記不真切他有沒有再睡過一個安穩覺。修為低時,他為阿爾法聯盟的入侵輾轉難眠,修為高深時,又因老蝙蝠日益逼迫和體內血毒作祟,讓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再後來,以他的修為,修煉既是在彌補精氣神的消耗,哪裡又需要真正的“睡眠”了?唯有這一夜,在與地球故土介面相隔的陌生地域,只因人群擁擠,林洛然就坐在他身側,低垂眉眼的安寧,讓沐天南不知何時真正放鬆,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沐天南醒來時神清氣爽。婆娑信徒們淨手潔面,將揹負前來的香料沉入水中。不知是否因雪水浸泡,那些平時聞上去很刺鼻的各種濃香,攙和在一起後,竟中和成耐聞的“檀”。佛前的檀香。但是那些被裝扮華貴的年輕姑娘,依舊在牛車上端坐。當法會結束,她們會被沉入羅鄴河,洗淨凡世罪惡,獻給婆娑彌佛。享用活人獻祭,那又算什麼佛?!就算羅鄴河能雪水生檀,林洛然也覺得眼前一切愚昧而噁心。“一個日月所照”的地方,是一個小世界。
不管遠離地球多少時空,有智慧生命體所在的星球,永遠會有恆星的光芒照常升起。儘管它不是那顆八大行星圍繞的“太陽”,但當圓日從雲深霧繞的羅摩耶山脈一躍而出,將位於主峰的寺廟金頂照耀,後者折射出莊嚴肅穆又恢弘燦爛的萬丈金光時,林洛然也有過那麼一刻的迷惑,心中沒有了對婆娑彌佛的懷疑,第一個湧上來的念頭就是四字:寶相莊嚴。寺廟金頂折射的金光,一束束穿越羅摩耶山脈終年不散的雲霧,投向檀香嫋嫋,水汽氤氳的羅鄴河面,與澄清的雪水源頭交匯。動與靜,華貴與樸素等截然不同的視覺衝擊,帶給人心靈的震撼。鐘聲從山頂傳來,婆娑國子民們早已跪地叩拜不已,林洛然卻驀然被驚醒。
沐天南眼底紅絲一閃,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色。若不是被鐘聲驚醒,以他們的修為,竟也幾乎沉浸於這種“寶相莊嚴”的氣氛中,與二人而言,可不是什麼好訊息。“對方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真要翻臉,很不好對付。”林洛然喃喃道。今日是所謂的“佛誕日”,願力最凝聚之時。此刻兩人又站在供奉“婆娑彌佛”金身的山腳下。
好比有人在地球洞庭挑釁“塵心仙子”的權威,不管婆娑彌佛是真是假,林洛然已是明白過來,她和沐天南這步“逼宮”的棋,走得確實不算好。只是,已經四百餘年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和林家人重逢,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的安穩計策,她缺乏耐心。不高不低的誦經聲響起,經文晦澀,林洛然沒聽懂出自哪部典藏。隨著時間流逝,氣溫漸漸升高,羅鄴河中的檀香味越濃。早幾日上山的大富者想必已在金身前接受過“賜福”,正午時分,主峰上方突然出現一座被金光籠罩的“佛像”。“我佛慈悲,婆娑在見。”信徒們長叩不起,佛陀金身口喧一身佛號,一道實質的目光,往林洛然所在方向射來。林洛然收斂的信仰力自動護主,將那目光一阻,她和“婆娑彌佛”的視線在半空交匯,短短一瞬的交鋒,雙方對彼此實力都有了大概估計。這個所謂的“婆娑彌佛”很強!但是信仰力是並不凝實,顯然並不是真佛身份!而“婆娑彌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