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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裡下了許多苦工,林洛然很認同她的努力,但明明是修為不夠,還要貪求更好的效果,她隱隱覺得會出事。
果然有一天傍晚尛尛偷跑出來練字,最後寫的那個“湖”字,簡直要從紙上躍起,有了同長袍男人的湖泊相比擬的感覺。
林洛然眼看著那白紙上的字元活了過來,淡化了墨痕,往外冒著水珠,潺潺的水聲響動,尛尛先是有喜色,卻像被什麼東西抽乾了體內的力量,咳出了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仰頭栽倒在地上。
林洛然急得不得了,要去拉她,手卻穿過了她身體。
她根本碰不到尛尛!怎麼辦呢?看尛尛眉頭緊皺,小聲呻吟的樣子,林洛然能感覺她有多痛。
她想去找長袍男人,眼前卻是一片無盡的森林。
退一步講,就算是找到了,她又能做什麼呢?林洛然看著尛尛在草地上掙扎,第一次感覺到時光法則的殘酷。她如今就是個小透明,是藉著《大道》書的力量,窺視了成千上萬年前發生的一切吧?
不是通天塔的時光回溯,她所看見的,不過是類似於現代科技用光影技術保留拍攝的電影,自己永遠只是個旁觀者。只是她所經歷的,遠比新紀元前的所謂3D電影還要讓人身臨其境……就算如此,她所看見的尛尛和長袍男人,他們也早已不在現實生活中了。
月亮慢慢升起來,尛尛痛得昏了過去。
她看見了幾千上萬年前的清亮月華,但現實生活中呢,月星上早就佈滿了冰涼的合金。
林洛然守著尛尛發了一宿呆,直到第二天,長袍男人才來到湖邊將她抱了回去。
近在咫尺,她聽見長袍男人將尛尛抱起時,那聲輕微的嘆息。
她覺得那聲嘆息裡包含了許多意思,甚至懷疑過那嘆息是不是對著她而發的,扭過頭去之能看見長袍男人抱著尛尛緩緩離開的背影——這在若干年後,都是林洛然心中一生無法破解的謎團。
尛尛因為莽撞受了傷,很長時間內都沒有再來湖邊練字,林洛然被困在離醒來的大石頭方圓百丈的範圍,能呆的就只有這個湖區,連遠處的森林都去不得。
她感覺不到渴,感覺不到餓,也不知疲倦。
除了練字,一個人太無聊了就數地上的螞蟻玩,反正螞蟻們也看不見她,不會嚇得四散而逃。
她常常盯著湖泊迷惑,呆的越久,她越能感受到金色字元的與眾不同。
變出湖泊很容易,甚至是一個築基修士,都能利用水系術法,使一片低窪之地蓄水成湖。但是一個真正的湖泊裡還要包含魚蝦,螃蟹,貝類,水草,浮游生物……這種生的創造力,不是五行術法能辦到的。
如果將修行一途所能動用的力量分等級,應該就是術法,法術,神通術和仙術了。仙是世間真正逍遙的一支,神還要各司其責,仙術理應在神通術之上。
木精老祖那樣,將楊麗莎變作了花瓣大小,隨手攜帶,類似於“袖裡乾坤”的法術。
木狼曾經使用過的“李代桃僵”,也是法術。
法術比術法高階,可是這些也辦不到眼前的效果。神通術?信仰之力的確很神奇,甚至能為凡人重塑道基,但那些力量,總歸是因為凡人的信仰而生,雖然妙用無窮,難免有所侷限。
仙術呢?林洛然只見識過一個“咫尺光陰”,不敢妄下評價。
金色字元和它們統統不同,憑空變出擁有完整生態系統的湖泊,這已經是屬於西方神話中創世神的力量——或者該說,是屬於宇宙法則之力?=
是借用了法則之力,還是說已經凌駕在了法則之上?
想起長袍男人說尛尛修為不夠,無法寫出真正的“湖”,林洛然感覺應該更接近前者。這種金色字元,並非是無窮無盡隨意使用的,尛尛也在修行,是不是要透過修行,依靠著本身的修為做引子,才能溝通天地法則,做到字隨心動?
長袍男人呢,他的修為,應該足夠了吧。
夢中所見,他書寫的字元,攪動得風雲變色,不知是何等修為。
這樣靜謐的環境,倒是能叫林洛然靜下心來,將修行以來所遇到的疑惑,和零星半點的知識拼湊起來,疏理了一遍。
以往覺得的瓶頸,待到修為突破幾層後再回過頭去思索,總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將基礎知識掌握牢靠了,也能與新的境界相互印證,讓她覺得除了學字,別的地方也是受益匪淺的。這種空靈狀態,實在適合煉丹或是佈陣,甚至是煉器,可惜玉石臺階不在她手邊,她更沒辦法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