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憚,恆州附近所屬各城,多為遼兵所屠,杜威從不發一兵一卒相救。致使恆州治下數百里間暴骨如莽,村落殆盡。先帝在日曾多番告誡而不聽,早已欲褫奪其職位而未得時機……”
石重貴道:“侍中別借先帝之口來說朕,朕從來就沒聽先帝說過他的不是。”
桑維翰道:“微臣豈敢杜撰先帝的話來愚惑皇上,微臣所奏之事,都是當年邊關守將上呈朝廷的奏章所言,只因當年皇上年少,未曾參與朝政,未親聆先帝的這番訓示罷了。”
石重貴不悅道:“ 侍中所說,言外之意是說朕年少無知,不遵先帝的教導罷了……”
桑維翰爭辯道:“微臣一片赤誠為主,惟天日可表,絕無輕視皇上之意。當年先帝對杜威之行為,確是非常不滿,不止一次曾對臣下等人說過:‘杜威屢違皇命,擅離邊鎮,居常憑恃勳舊,邀求姑息,及疆埸多事曾無守禦’只因國家多事,外患屢興,未有時機處置他罷了。如今主上非但不貶降其職,反而……”
石重貴道:“老侍中!你這話就正說到點子上了:豈不聞古人曾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正是因為當年先帝聽信讒言,對杜威諸多猜忌,致使他有力無處使,報國無門。如今朕委以兵權,予以重任,他不就勇克強虜,為國立功了嗎?你看他力克滿城,斬趙延之,馳驅千里追剿趙延壽,俘獲良馬五千,斬首萬餘。那一樣不是為國效勞,忠心報主的行徑?老卿家!為什麼你只記著當日一些爭功邀寵的讒言就不看他今時的戰績?豈不聞‘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又云:‘宰相胸中堪跑馬,公侯肚裡好撐船。’你如此偏聽偏信,胸襟狹窄,無容才之量,如何替朕統領百僚,如何替朕治理朝綱……”
桑維翰聽皇帝這麼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上,抗辯道:“啟稟主上,不說今日猶自可,若說到今日之事,更有恆,定二州將帥的奏摺說得清楚不過:那滿城趙延之,本是率眾歸降我大晉的,杜威竟殺降將以邀功兼且欺騙朝廷,僅此一宗,罪已當誅。再說那追剿耶律一戰,本是全憑定州將帥,浴血奮戰一月有餘,皇上御駕親征派遣大軍繼援,這才取得的勝果。那,那,那杜威,他…他…他……”
馮玉見桑維翰激動得一時接不上氣,忙接著說:“那杜威殺降將,為搶奪戰利品而殺定州兵士之事,不但是定州將帥有聯名奏摺說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恆州將士也另有告發,微臣也已一一轉呈皇上,這都不是桑相公偏聽偏信,無容人之量……”
那石重貴正被桑維翰頂撞得一肚子火無處發洩之際,見馮玉也參了進來,算是碰了個正著,指著馮玉訓道:“馮玉呀馮玉,桑老相公說的縱有偏執之處,寡人也體念他是出自公心,縱有不是,也應體量。而你馮玉算個什麼?不是看在皇后面上,你憑什麼本事能位列三臺,參議朝政?你今天在這裡人云亦云,其實就是出自私心。惟恐朕把杜威提到朝廷來,把你貶低了,這才湊著說這個話的。也就說你吧,剛才桑相公說臣下奏杜威那個‘藉口以備邊為名,肆意搜刮民財以飽私囊’這話,難道你就沒有?現在朝中就有人奏你這一條呢!只因朕沒有偏信
朕要是是信了,早把你的頭給砍下來了……你就是個豬腦子,怎麼就不想一想,你跟杜威都是皇親國戚,朕把你們都提到朝上,是讓你們同享富貴,替朕共保江山的……今兒朕要提升杜威,你這裡跟著瞎嚷嚷些什麼?”
馮玉剛才說話,確是出自私心的。他自忖自己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只憑著裙帶,站到朝廷之上,位列桑維翰之下,如果來一個杜威,肯定又是站在自己頭上。免不了又把自己壓下一級。因此,見桑相公聲色俱厲的抨擊杜威,他也趁機助一把。不料皇上發火了,還把他那“肆意搜刮民財”也抖了出來,登時嚇了個心驚膽戰,面紅耳赤,不敢做聲了。
那桑維翰見皇帝動了氣,雖然罵的是馮玉。但是,說到把皇親國戚提上朝廷,是為了替皇帝保江山的話,自己也不好再反對了。再反對,那不就是反對保江山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個說法。因此,也只好不哼聲了。
石重貴說的確是真心話。他登基不久,很需要“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要用高官厚祿重賞一批有功之臣,以收買人心,成為自己的親信。又要扶植皇親國戚,作為親信集團的核心。他認為皇親國戚比外人更靠得住,他們不會篡奪自己的皇位。他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所以發脾氣壓住這兩個反對者。如今見兩個人都不再反對了,他很高興,明日臨朝,在朝廷上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方針辦了。
次日臨朝,只見晉陽專使劉崇奉本出班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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