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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人皮套帶來的。眾人喝茶時,也不知是普洱,君山,武彝、陽羨,只覺得異香別昧,果然出奇。
吃完茶,範姑子擺上席來。端的山珍海錯,大家舉箸齊吃。
希僑略吃了幾昧兒,說道:“把這席留下三兩味,別的賞與跟隨人吃罷。舍下送來的粗饌拿來。”範姑子那裡敢強,只說道。”
這東西委實孝敬不得山主。”只得收了,又把盛宅送的東西擺上來。果然,除了光鴨、固鵝,別的就沒有河南的東西。飲的盛宅的酒,香美自不待言。隆吉道:“範師傅,你也來坐坐。”
範姑子道:“廚下離了我一發上不來。”希僑道:“你來往亂跑也不好。”範姑子道:“我顧不哩。沒有教小徒陪陪罷。”因向閣邊叫道:“慧照兒,你放下針線,照照客。”只見閣上下來一個尼姑,不過十**歲,眉清目秀。到客室與小山主們行了尼禮,就坐在旁邊。也不吃什麼,只舉著讓客。把頭低了,吃了一杯茶。
席完了,範姑子也來坐在一張床上。說道:“有慢山主們。”
希僑道:“你這令徒,怎的不言語?”範姑子道:小家子樣,見不哩人。每日只在樓上做針線,也就沒見過客。”希僑道:“出家人,做什麼針線?”範姑子道:“庵中日子窮,全指望著他縫些順帶兒,鑰匙袋兒,賣幾個錢,糴幾升米吃哩。”希僑道:“俺們上閣上看看針線何如,捎兩件,回家做樣子。”
慧照笑道:“看不的。”範師傅道:“看看何妨?若是看中了,這些山主們帶回一件,強如你賣十件哩。”希僑邀道:“二位賢弟,同上去看看何如?”範姑子引著三人上閣,慧照只得跟著到閣上。都看縫的東西,說道:“果然花兒繡得好!”範姑子下閣取茶去。希僑自己揀了兩件,強與了譚紹聞一個順帶兒,與了隆吉一個荷包兒。吃了茶,下的閣來。
到了客室,希僑道:“庵裡日子清淡麼中?”範姑子道:“行常斷了頓兒。”希僑道:“不打緊。明日我送十兩燈油錢,一石米來。二位賢弟也休空了。”範姑子道:“阿彌陀佛!”
希僑道:“針線很好,可惜緞子不好。明日請到我家,與我繡幾幅枕頭面兒待客,可叫去麼?我也不敢空勞。”範姑子道:乃他再領府上奶奶們些教兒,怎的不叫去。”
二人把話說完,隆吉見譚紹聞終日不甚說話,問道:“賢弟今日怎的不歡?”紹聞道:“我怎的不歡?”希僑道。”庵裡有什麼玩意兒麼?”範姑子道:“阿彌陀佛!庵裡得有什麼?”隆吉道:“藥鋪老梁相公丟下那盤象棋呢?”範姑子道:“他丟在這裡,又沒人會下,只怕少了子兒。”隆吉道:“少兩個,寫上塊瓦片兒。”希僑道:“賢弟奇想!棋子少了,瓦片兒就算了不成?”隆吉道:“算得了。”範姑子尋了一會,拿來。盛希僑笑道:“看來卻不少。只是些木頭片子,如何下他。也罷,誰下哩。”隆吉道:“大哥與表弟下。”紹聞道:“我下不來。”隆吉道:“咱同學時,先生不在家,咱沒在鄧祥廚房下過麼?”大家笑了。範姑子叫慧照擺在桌上。希僑道:“不如咱喝酒罷。”隆吉恐怕希僑太露輕薄,只是慫恿下棋。
紹聞也說不吃酒,耍回去。希僑只得與紹聞下起棋來。
範姑子出去,隆吉也跟出來,問道:“你今日席面很好,是怎麼做的?”範姑子道:“我是二兩銀子,定的蓬壺館上色海味席。誰知道盛公子還嫌不中吃,我就沒敢說是館裡定來的。”隆吉道:“他的東西真個好,我吃了兩遭,也沒見重複什麼,不認的很多。”
又說了一會閒話,又看了一會象棋,日色已晚,各家來接。
盛宅一對牛腰粗的燈籠,上寫著“布政司”三個大字,三四個家人,牽著一匹馬。譚宅王中、德喜兒,打著一個“碧草軒”三字燈籠,宋祿趕著一輛車。隆吉是前櫃夥計親自來了,打著一個“春盛號”鐵絲燈籠。此時卻被一個夏鼎字逢若的看見。
原來這夏逢若,正在人家會賭回來。見了地藏庵門前燈籠亂明,車馬僕從鬧轟轟的。站在黑影裡一看,見“布政司”燈籠,只疑藩司衙門有人在庵,有什麼公幹。看了一會,卻認得是盛公子,那兩個卻不認得,“碧草軒”也不知是誰家。難說“春盛號”一個小鋪子,敢與盛公子來往卜心中疑惑。只聽得眾人一聲說道:“範師傅,擾了!”範姑子道:“簡慢。”又聽得盛公子道:“二位賢弟,我就要奉請哩。”又說道:“範師傅,我明日就來接哩,休要不叫去。”範姑子道:“豈有不叫去之理。”眾人一轟而散。
這夏逢若心下躊躇:“這一干人我若搭上,吃喝盡有,連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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