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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時,日累月多,便未免積重難擎。”王經千道:“譚爺若不講起,小弟也不好啟齒。委實敝財東前日有一封字兒,要兩千兩行李,往北直順德府插一份生意。小弟也盤算到府上這宗銀子,只是一向好相交,不便啟齒,叫譚爺笑我情簿,說這幾兩銀子,值得上門問一聲?”紹聞道:“王二爺好說。弟為這一宗銀子,時常籌畫奉還。昨日棄了一宗薄產,得了千把賣價,今日通請列位,索性兒楚結一番。”當鋪宋紹祁道:“少爺今日,只管把王二爺這宗息銀清楚。俺們都是少爺房戶,遲速惟命。”煤炭廠郭懷玉道:“少爺說還債,也是一番好事,爽利把賬目算的一算結了局。一來少爺心淨,二來也不枉少爺今日賜飯。若是礙情阻面,久後累的多了,倒叫少爺吃虧哩。少爺不欠我分毫,我還欠房租八兩,所以我便宜說話。今日爺們來赴席,斷不料有還債的話,賬目必不曾帶來,何妨各著盛价回鋪取去?”綢緞店丁丹叢,海味鋪陸肅瞻俱道:“你說的是什麼話,少爺既要清楚時,只改日算明數目送過條子來,除了房租,下欠若干,叫少爺隨心酌奪。不完時,再算房租。若像你說的,豈不是顯咱生意人單單隻曉得銀錢中用?咱們只把王二爺這宗息銀,替算一算,楚結為妙。”景卿雲笑道:“丁爺陸爺所見極高,就是如此罷。”因向王經千道:“王二爺賬底,想不曾帶來。就差貴价到寶號裡,問夥計們,把譚爺這宗賬抄的來,或把原約捎來。爽快還完時抽了這張揭票,也是快事。”王經千道:“原約我就帶著哩。”孟嵩齡道:“一發更妙。”王經千在腰間紙袋內,掏出來一張揭約,王中早把算盤放在桌上。鄧吉士伸指撥算,算完時說道:“原銀一千五百兩,累年陸續找過息銀九百兩。本銀不動,目下連本帶息,共該二千九百五十兩。王二爺,且說錯也不錯?”王經千道:“一絲兒也不錯的,來時敝夥計也是這樣算的。”孟嵩齡道:“少爺命取行李來,當面把天平過了。王二爺這宗賬是得過息的,今日既是一剪鉸齊,王二爺想是還有個盛情。”王經千道:“既是爺臺們說,難說我該怎的?我讓十兩。”郭懷玉道:“非是俺的主人家,俺們便這樣向他,十兩未免太少。”王經千道:“叫譚爺說,幾番找息銀,成色、秤頭並沒有足的。敝夥計不依,譚爺曾說過,完賬時並不求讓。這是譚爺親口吩咐過的。總是叫弟回店去時,見的夥計們才好。這十兩也就不算少。雖說見了**百利息,究實時候也太長了,且零零星星,委實誤了敝店裡幾宗大事情。弟受了夥計們埋怨,弟也是說不出來的,只為譚爺一向交好,也暗地裡吃了許多苦。既然眾爺臺說,今日一把兒完結,只求譚爺把行李請出來,看後大家再商量。”
原來膏粱子弟欠債,是從來不上心的。俗雲日月如箭,只到了行息揭票上,這箭還比不得這個快法,轉瞬便隔了年頭。
今譚紹聞得了三千地價,實指望還了王經千,餘剩的並把眾房客的揭借,以及貨物賒價,俱各一齊楚結。王中不識字,也不知少主人欠債究有多少,比不得老主人在日,閻相公賬房,是一清二白的。今日忽聽鄧吉士算明唱出數目,方曉得所售吳自知地價,僅僅只可完王經千一宗。主僕俱各悵然。
紹聞出的碧草軒,叫聲王中,王中跟將出來。到了樓院,紹聞道:“我只說三千銀子,完得各宗賬目還有餘剩,誰知泰和號一宗,除舊日找過息,今日尚有將及三千之數。這卻怎麼處?”王中道:“我所以說賣產還債,就是這個意思。這利息債銀,轉眼就是幾倍。如今不如把這一大宗銀子索性兒全還了,王相公或讓或不讓,俱是小事,只求一筆勾消。餘下借欠、貨賬,畢竟有房租可以抵消,日後再作區處。這是一定主意。”
紹聞道:“不然。今是通請眾客,原說還債,若叫泰和號一包兒提去,當下臉面不中看。不如各人都叫有些,日後再作區處。
也不是什麼難事。”王中道:“欠了人家債,休說臉面不好看的話。惟有結了大宗,是正經道理。”紹聞道:“你如今同雙慶、德喜,先拿一千五百兩到軒上,把本銀完訖,本到利止,豈不是好?剩下一千五百兩,看光景酌奪。”王中道:“一定該完了一宗大債。”紹聞道:“不然。”早叫雙慶德喜跟定到樓下,紹聞將銀封數了一半,包在氈包內,令拿到軒上。又吩咐鄧祥去賬房,取了舊日閻相公用的天平架兒,也送到軒上。
紹聞展開氈包,孟嵩齡啟了整封,說:“王爺請看。”王經千搖搖頭兒,說道:“成色不足的很。”鄧吉士道:“當日原銀,弟們也不曾見過,但既是得過息的,也不得太為執一。就照這樣敲了罷。豈有棄產價銀,倒還不上息債之理。”遂敲了一千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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