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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荒誕無比,且又真實無比的想法,湧上了豹騎軍都指揮使周健良的心頭。“報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報應……”他像瘋子般大聲狂笑,揮舞著兵器迎面衝向疾馳而來的槍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排的槍鋒從他身體上疾掠而過,將他的笑聲徹底撕碎在黎明前的夜色裡。
“這人好像故意尋死!”感覺到槍鋒處傳來的反作用力,寧子明的目光向前掃了一下,迅速做出判斷。
雖然骨架偏小,四十匹漠北馬並排而行,寬度依舊能達到六十步以上。再加上一層層明晃晃的騎槍,移動起來,聲勢婉如泰山壓頂。哪怕是百戰餘生的老兵,在高速碾壓過來的槍陣面前,都很難保證不立刻轉身逃命。更何況一個人提著兵器與槍陣迎面對沖?
尋死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要麼此人被槍陣給嚇瘋了,要麼是他即便今夜能逃離戰場,結局也是生不如死。然而,無論答案是哪一個,寧子明都沒時間判斷了,更沒時間去憐憫自己的對手。同時刺中此人的身體的騎槍有三杆之多,白蠟木打造的槍桿受到反衝之後自然彎曲,卻無法保持曲度和恢復速度的一致,轉瞬,槍桿彈開的反作用力,就將槍鋒上的屍體撕成了四五片,血淋淋地拋向了半空中。
又一夥慌不擇路的賊寇,跌跌撞撞地擋在了前進的槍陣前。寧子明迅速收起心中的雜七雜八,雙手緊握槍桿後半段,兩腿緊緊夾住馬腹。臨近的親衛和士卒們,採取了和他一樣的姿勢,肩膀貼著肩膀,膝蓋挨著膝蓋,並轡而行。
沒有人會給賊寇以憐憫,高速前推的騎槍不止一排,密集的戰馬,也沒給任何人留下改變方向的空間。這個時候任何遲疑和停頓,只會導致自己屍骨無存。
“啊——!”發現闖入了必死之地的賊寇們,嘴裡發出絕望的悲鳴,拼命邁動雙腿,推開自家身邊的同夥,四散奔逃。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人的腿再快,也比不過戰馬。四十杆騎槍,以恆定的高速,從慌亂的賊寇隊伍中快速衝過,兩息之後,又是四十杆,兩息之後,又是四十杆。兩息之後,又是……
當整整十排騎槍都衝過之後,所有慌不擇路的匪徒統統消失不見。他們原來跑動處,一條又寬又長的血肉通道,筆直地通向地獄第十八層。
這樣的血肉通道不止一條,亂哄哄的軍營裡,至少還有三支一模一樣的騎兵槍陣,在縱橫馳奔。他們都是由營地的南門衝入,然後迅速彼此拉開距離,如同四道清晨的霞光,由同一個位置出現,呈扇面狀迸射開去,將黑漆漆的大營,切得支離破碎。
沒有人能擋住這樣猛烈的攻擊,在當場變成肉泥和轉身逃命之間,絕大多數土匪,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敢站出來抵抗,給自家同夥爭取逃命時間的勇士,少得如鳳毛麟角。事實上,從攻擊發起直到現在,被騎兵槍陣直接碾碎的匪徒,六成以上都屬於睡得迷迷糊糊來不及逃走,或者慌不擇路者。還有三成半左右,是直接在睡夢中就粉身碎骨。真正能鼓起勇氣擋在槍陣之前的賊兵,全部加起來,恐怕都不到一百人。而這區區一百“勇士”,分散在四個方向上的不同位置,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啪!”一杆長槍打著旋子,砸在了寧子明手中的盾牌上,然後孤零零落地。這種絕望之中丟出的兵器,傷害力幾乎為零。寧子明輕輕踩了一下馬鐙,避免胯下坐騎受到意外干擾。已經在高強度訓練中與主人產生了默契的戰馬奮力將前蹄抬高了半尺,同時後腿用力猛蹬地面。“嘭!”碗口大的戰馬前蹄在下落的瞬間,狠狠踩中了正在空著雙手瘋狂逃命的長槍兵胸口,將此人踩了個筋斷骨折。
又一個逃命者,出現在寧子明的視線裡。下半身衣服根本沒顧得上穿,肩膀上,卻揹著一個沉重的布口袋,裡邊裝滿了連日來的劫掠所得。寧子明握緊騎槍,將此人從背後挑飛。隨即,又從另外一名倉惶逃命的匪徒身上疾馳而過,滾燙的血漿和肉末,瞬間濺了他滿身滿臉。
下一個出現在他視野當中的,是一夥剃掉了頂門處頭髮,後腦勺處卻梳著根小辮子的契丹人。很難想象,耶律德光已經死了這麼久,在中原腹地,居然還有契丹人敢公然搶劫。只是他們現在的表現,與其餘匪徒沒任何分別。一樣用光溜溜的屁股對著疾馳而來的槍鋒,一樣死到臨頭還捨不得搶來的金銀細軟。(注1)
有股強烈的恨意,忽然籠罩了寧子明的心頭。令他的身體猛然繃緊,雙手死死握住了槍桿,兩腳不停地磕打馬鐙。
漠北馬悲鳴著開始最後的提速,馱著他突出整個隊伍。一名跑得太慢的老年契丹人被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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