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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杯子是乾淨的、沒人用過的。她拿起一個玻璃杯,摔向堅硬的
瓷磚地。玻璃杯在一聲脆響中破碎,她擔心布萊恩會被這聲音驚醒,等了幾分鐘,沒聽見臥室傳出任何聲音,才彎腰拾起一塊尖銳的碎片。她站在盥洗臺前,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在詭異又刺眼的浴室燈光下,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影———一位紅腫著眼睛、睫毛膏化開流下臉頰的光頭女孩。於是她毫不猶豫舉起玻璃碎片,以銳利尖端刺向自己的手腕。
她並沒有堅持到底———當第一滴血落在洗臉盆上時,她起了一股恐懼感,便立刻拔出玻璃片。她用水沖洗手腕,以毛巾壓住傷口,直到鮮血不再淌出。接著她儘可能把地上的碎玻璃清乾淨,才開啟浴室的房門。布萊恩仍躺在床上輕輕打著鼾,他的褲襠拉鍊也仍未拉上。露西爬上床,躺在他身邊,把受了傷的手壓在身體底下,拼命思考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麼事。
沒人知道這件事。她訝異手腕上的傷口竟然如此小,即使在大白天也沒引起任何人注意。舞會過後兩天,她一個人到城裡去,找了一間刺青店,在老闆面前露出光禿禿的頭皮(刺青店老闆是個大塊頭,名叫葛迪),要求老闆在她的頭上刺滿小蛇。在手腕傷口完全痊癒之前,她一直穿著長袖衣服,但令她父母擔心害怕的卻是她頭上的蛇發。幾個月後,露西進了大學,漸漸地,那些長久以來盤踞她體內、讓她感受無比沉重的負荷一個個消失了。然而,那天晚上在旅館浴室裡的事件仍一直跟著她,她所呼吸的每一股氣息,都被那天晚上的念頭給染上了色彩。
自殺的念頭只是一時的,露西告訴我。她這麼對我形容:在一時之間,你不會想到身旁還有愛你的人們,不會想到春光正明媚,不會想到週末有一場你盼了許久的電影將要上演。這個念頭會突如其來,沒有一件事是順遂的,沒有半個,而你會有點像在激將自己:是這樣嗎?你想到這總有一天要來的,只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是那一天。如果你再多想一點,就可能不是,但你卻激將自己。你會拿起刀子慢慢放在手腕,你會看著十九樓的窗戶,心想,我可以就這麼做。不過,多半在這種時候,當你從高處往下看時,你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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