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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可能是體內調節體溫的機能有問題。”天啊,看看我當時說了什麼。
“她消失了,保羅!她憑空消失了,就在我的面前。”
“也許你剛好轉頭,而她趁這空當跑掉了。”
“我並沒有轉頭。”
“那麼,我就不知道了,露西。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真的看到了鬼。”
“無所謂,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她說,倒下準備睡覺。“反正我知道我看到的是她。”
稍晚,我醒過來,發現露西正在啜泣。“我很害怕,”她說,“我害怕你會死去。”我把她擁進懷裡,她的淚水溼了我的胸襟。
隔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趁露西還在睡,我溜出去買貝奈特(beignet,一種菱形的法式甜甜圈,為新奧爾良著名小吃)。當我提著食物袋回來時,發現露西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正專注地看著那本關於藍瑪麗的小冊子。坐在晨間陽光下的她是如此可愛,讓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早安,”我說,“我帶了早餐回來。”
“好。”她說,但連頭都沒抬。
“你在看什麼?”雖然從我站的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我還是故意這麼問。
“看關於藍瑪麗的事,”她抬起頭看著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肯定昨晚我看到的就是她。”
我點點頭,不想和她爭執。“先來吃貝奈特把,還是熱的。”我說,“吃完我們要快點去遊行的街道上佔個好位子。”
“我不想去,”她說,“我想去墓園,我要去看看藍瑪麗的墳墓。”
“那遊行怎麼辦?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遊行表演。”
“保羅,從今天到星期二這裡有五次以上的遊行,我們隨便看哪一場都行。”
我嘆了口氣。“露西,我很擔心你,”我說,“從製作亡者面具開始,你最近似乎太關心死亡了,我帶你來這裡,是想讓你暫時拋下那些想法。”
她抬起頭,看著我笑了。“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說,“亡者面具對我來說相當重要——那是我工作的新方向,讓我興奮極了。我保證,我不會讓它把我變成憂鬱症患者。再說,這和藍瑪麗的事完全是兩碼子事,我只是因為從來沒有這種經驗,才想多瞭解一點。你就是不太信邪,否則一定也會覺得很有趣。”
“好吧,”我說,“我會試著把態度放開一點。”我猶豫了一會兒。“那昨晚的事怎麼解釋?”我問,“你好好的怎麼哭了。”
“對呀,”她說,頭垂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有時會突然很害怕失去你。”
“你不必擔心我,”我說,“我又沒要去哪裡。”我走向她所坐的那張沙發,吻了她額頭一下。“趁早餐還熱著,快點來吃吧。”
於是,我們把觀看遊行表演改成去尋找藍瑪麗的墳墓。墓園是新奧爾良一項特殊的景觀,墳墓不是埋在地底,而是建在地面上。說實話,這裡的景緻還真美,到處都是古老的大理石和垂掛在樹上的西班牙苔蘚。我驚訝地發覺,其實來這裡走一趟並不會讓人後悔。
我們跟著旅館小冊子的指示,終於找到了那座墳墓。墓碑是一塊高大的花崗岩石,上頭有個張開翅膀的小天使雕像。我大聲念出墓碑上的字。
此處安息一位無名女子。她於一八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在新奧爾良街頭被人發現,因無親戚友人出面指認這位身穿藍衣的美麗姑娘,故由新奧爾良市民基金會代為豎立墓碑。願她在寧靜中安息,最後榮歸主的懷抱。一八七三年八月二十四日。
露西彎下腰,用手撫摸墓碑上已褪色的字跡。“真希望我帶了紙來拓印。”
“為什麼?”
“當作紀念啊。”
我摸摸口袋,找到一共三頁的旅行計劃書,那是我在出發前特別計劃的。我攤開這幾張紙,看見上頭寫著我們今天該去做的事——先欣賞街頭遊行,再去一家精心挑選的餐廳吃午餐,然後整個下午在面具商店裡隨興閒逛。不過,我只匆匆瞄了一眼,便把第一頁撕下。
“你有鉛筆嗎?”我問。
露西笑了。“好像有。”她說,立即開啟皮包翻尋起來。於是,我們就這麼度過了在新奧爾良的第二個下午——我們這對夫妻跪在潮溼的草地上,在陌生人的墳前拓下了墓碑上的字。三張旅行計劃書,剛好把碑上的文字全部拓下。
那奇怪的一天過去後,我們的旅行似乎又回到了正軌,事情開始多多少少照著我的計劃進行了。果然錯過了一場遊行也無所謂,因為這裡的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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