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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萬念俱灰。兩眼一閉,再睡回去。
第五十七章 最悲慘的事
之後周身的知覺就清楚多了。我能感覺到有人把我上身抬起來,然後捏開我的下巴往我喉嚨裡灌藥湯。我能感覺到有人把我身上的衣服都除掉給我擦拭身體,溼的面板暴露在空氣裡,一陣一陣的涼。我還能聽到那王太醫對什麼人解釋我已經醒過來過,但不知為何又再次昏迷不醒。我一聽,越發不想起來了——不知道我這樣再拖下去,父皇會不會砍了他的腦袋呢……
下一刻,我就改變了主意。
有隻溫軟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熟悉的聲音從耳朵裡灌進腦海——
“懷真……醒醒,別睡了……”
我用力,用力,再用力,終於反握住了那隻手。
那聲音瞬間帶了十分的驚喜:“懷真!懷真!太醫——王太醫——他有動靜了!”
我睜開眼,朝他擠擠眼睛。崔大翰林都親自來叫我了,再不起來就太不給他面子了。誰知眼前一晃,出現在眼前的又是王太醫那張千年老樹皮臉。我暗叫一聲“慘啊——”正想再閉眼,早有一根硬硬的手指頭掐到我小臂上的一個穴道上。我一吃痛,再也忍不住了,喉嚨裡一個聲音衝了出去——
“啊——”
這一叫,整個人徹底清醒了。只見王太醫鬆開了我的手臂,抬起衣袖擦了擦汗,轉身向身後不遠處的人說:“啟……啟稟皇上,敬,敬王爺,醒了。”
唔……父皇也在啊。
我聽到父皇的聲音說:“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不要啊——我要崔叔聞陪我!生病生得奄奄一息,這是多好的光明正大地揩他油的機會啊——
頃刻間父皇那張蒼白的臉出現在眼前。我認命地嘆了口氣。等到一聲關門的聲音傳過來,父皇苦笑不得地說:“父皇就跟你說兩句話,說完了就叫崔寺正來陪你,如此可好?”
我就是再昏沉,這時候臉上也霎時熱了起來。
父皇他……當真什麼都知道。我真恨不能找個牆洞鑽進去。
等等,剛才父皇說“崔寺正”?崔叔聞不是翰林院從六品的修撰麼?什麼時候升了一階變成了正六品的大理寺寺正了?
——但是我瞬間就鬆了口氣。是寺正,不是駙馬。
我擺出最可憐最虛弱的姿態,掙扎著說:“兒臣……參見父皇……”
父皇噗哧一聲笑出來:“醒了多久了?”
父皇……真是……英明啊!
我不敢撒謊:“之前,醒過,一次,但,身子,支,支撐不住……又……”
父皇點點頭:“太醫也是這麼說的。你這次中的毒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能活過來,已是萬幸……”
我一時糊塗了:“父皇……您說……我是中毒了?兒臣,還以為,自己是,生病了——”
他一手按在我手背上:“這事以後再說吧。父皇只問你一句話——比試那天,你除了懷安給你的酒,可有吃喝過別的東西?”
我頭皮一麻。有,那我可能是在別處中的毒;沒有,那麼對我下毒的就只能是懷安——或者他身邊的人。
父皇看著我,目光灼灼
我想了想,說:“兒臣……那天早上,喝過一碗粥,吃過幾塊點心……但……那是同……叔聞一起吃的。”
父皇眼神一凝,有片刻的失神。他隨即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久久才說:“你,好好休息吧。父皇明天再來看你。”
門一開一關,片刻之後,有個輕輕的腳步聲走了過來。我不等他走近,就撐起來喊:“叔聞——”那腳步聲快了些,我把半個身子都探到了外面,好容易才在重重的帳幕間看到那個風神俊秀的影子。
我故意咳嗽一聲:“崔……寺正,近來可好啊?啊……是寺正,不是駙馬,哈!”
話音未落,耳朵上一陣撕裂的痛,崔叔聞清俊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可他那惡狠狠的聲音和他的表情極不相稱:“你裝的?你睡了這麼多天,裝的?!”
我一陣亂動,好容易把那隻險些被二指分屍的耳朵搶救回來:“冤枉!我……的的確確……是,剛剛,醒過來的!”
那隻手高高地舉了上去,又以電光火石的速度朝我的臉頰飛打下來。我避無可避,索性把臉迎了上去。要打就打吧,反正現在我臉上還木木的,估計就是拿烙鐵貼上來也不會覺得疼。
呃……果然是我的感覺都不靈敏了麼,這麼一巴掌下來,居然只是跟用手掌輕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