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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叔聞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拳,兩眼閃光:“天下之大,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麼多,為什麼非去雲嘉不可啊,少爺,咱們去別的地方不行麼?”
素羽腦袋往後一仰:“其實我去哪裡都無所謂的。只不過突然想去看看,就去唄。咱們從前不也是想去哪就去哪的麼,哪來那麼多羅嗦。”
崔叔聞哭喪著臉:“是,少爺……”
這天傍晚,素羽的心情非常好。
奚國就在宋國的正西方,馬車一路往西,素羽撩起前面的車簾就能躺著看夕陽。他躺在那裡,臉上的表情無比陶醉,一直到天黑了都不說一句話。
然後就該睡覺了。
我躺在外側,崔叔聞突然用力把我往裡面拉:“過來一點嘛,不然你半夜會掉下去的。”
我平時雖然讀佛經,但是別的書多多少少都看了不少。平時不一定會記得,但是一到有事的時候就會想起來。
比如這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加之我身無分文,崔叔聞盜無可盜,所以……
他大爺的,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他十三我也十三,他就是真想怎樣,我還怕了他不成?!哼,有地方,不睡白不睡!
我老實不客氣地往裡面靠了些,立刻就有一條胳膊一條腿橫到了我身上。我一手把那胳膊拎起來甩開,它又橫了上來。我再把它扯開,崔叔聞很委屈地說:“裡面不夠地方睡,你就讓我放一下啦。”
原來如此。往外有掉下去的危險,往裡有崔叔聞的胳膊……我想了想,反正他現在也小得很,胳膊細得能羞死擀麵杖,能重到哪裡去呢。於是就沒有再動。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覺他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身上了,腦袋還歪在我肩窩裡,睡得正香。我正想著這就是得寸進尺的真實寫照啊——再往裡面一看,就炸毛了——他大爺的,裡面還有那麼大一塊地方,他居然敢說不夠睡?!
我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扯開,那邊素羽懶洋洋地說:“孩子們天亮起床了——”
哼。
一路走下去,幾個人誰都沒閒著。經過有人煙的地方的時候,素羽就會撩起車簾讓我和崔叔聞看那些從旁邊經過的人——只看一眼,然後品評。沒人的時候,我們兩個就互相督促著背書。素羽叫我們背的東西都很奇怪,說難也不難,都是些評論奚國時政還有奚、宋、齊三國縱橫之勢的文章。我們一邊背,他在一旁講解。雖然不知道背來有什麼用處,但是素羽督促得很嚴,我們只得老老實實一篇篇地背下去。
我不爽的事情就是,為什麼一篇文章我要來來回回背很多遍才能記住,崔叔聞這傢伙卻只要掃一眼就能記個七七八八——我不服氣!
後來倚風悄悄告訴我:“你認命吧——這小子幾個月大就會說話,抓周的時候把文房四寶都抓了,三歲就會背天下策……當年整個丞相府都以為他這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了。”
我白一眼背完了書正理直氣壯地睡大覺的崔叔聞,非常之討厭,突然瞥見素羽眉頭一挑,臉色變了變。我頓時嚇得不敢出聲。
不過崔叔聞睡了也有好處,那就是素羽對我會稍稍放鬆一些。我可以找機會纏著他教我變化的口訣。雖然他嘴巴緊實得好比那泰山上的花崗岩,但是在我甜言蜜語加撒潑打滾的凌厲攻勢之下,終於還是給我從石頭裡榨出幾滴水來!
所以……馬車又走了好幾天,走到奚國和宋國邊境上的東寧城的時候,我終於能變化自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變回原來的身體再睡,嘿嘿,一來不用再怕崔叔聞那兩隻到處亂摸的爪子,二來終於可以敞開四肢睡個舒坦了。
進了東寧城,素羽說走累了,要在東寧歇幾天再走。我本來還以為按素羽少爺的排場,一定會甩出一大錠銀子把這城裡最好的客棧包下來,就咱們幾個住——誰知道馬車只在最繁華的那條街上溜了一圈,就開到一個佛寺去了。素羽跑進去和裡面的和尚閒聊幾句佛法,那和尚眼都直了,非要留我們住下來,還擺了一大桌齋菜。
開飯的時候素羽客客氣氣地對那和尚說:“久聞圓通寺的齋菜天下聞名,果然名不虛傳!”說話的時候卻朝我擠了擠眼睛。崔叔聞悶笑一聲,耳語:“少爺可憐你吃了一路的白饅頭素包子,想給你打打牙祭呢!”
我喉嚨堵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素羽帶著我們在那寺裡一住住了三天。雖然東西吃得我恨不能把舌頭吞下去沒錯,可那客房地方太小,還是悶身上要長蘑菇了。這天素羽去和主持下棋,我和崔叔聞就偷偷地溜了出去。東寧是奚宋兩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