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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不知道骨頭斷了沒的手臂勉強站起來,那邊伸過來兩隻手把崔叔聞給拉了起來,羅簡的聲音說:“切,叔聞你還老說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你還是在下面的啊——人家才來了幾個時辰就壓上你了,你倒說說看,是不是你老相好啊?”
我忍無可忍,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你胡說什麼?誰跟他是——”
下面的話我也喊不出來了。我鬱悶啊啊啊——
有隻手拍到我肩膀上,崔叔聞的聲音平淡得出奇:“這些人就這樣了,少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很少用這種口氣說話,我聽著都有點不習慣了。
哼哼,是因為被說成……那個啥,才會這麼“鎮定”地不理他們吧?
不過看到他額頭上腫起來的大包包,我還是有些……
內疚。
沒辦法,說到底我還是一隻天良未泯的果子狸。所以我湊上去揉了揉他額頭上的包:“怎麼樣?疼不疼啊——”
羅簡扯開我的手,惡狠狠地說:“切,你這小子一看就是生手吧?他不疼才怪哩——”
我聽到自己和崔叔聞同時怒吼:“你給我閉嘴!”
說到“閉嘴”兩個字的時候,好像還有個聲音加了進來。我抬頭望向那聲音的方向,就看到素羽正斜倚在那樓梯最頂處。他一眼望下來,所有人都噤聲了。他抬抬手:“你們兩個,把樓梯收拾乾淨。然後去找掌櫃的領罰。”
他說完了轉身要走,崔叔聞突然叫住他:“少爺,是叔聞不小心跌倒了,才連累懷真一起摔倒的。罰我一個人吧。”
我愣住。
身後輕雲公子小聲說:“嘖嘖嘖,這麼相親相愛的……那麼接下來的對白應該是——”
我大吼:“少爺,是我故意撞他,才連累他摔倒的,你要罰就罰我吧!”
羅簡的聲音很是酸溜溜地說:“輕雲公子您高明——”
輕雲公子托住腮幫:“哎喲我聽得牙酸……羅簡快給我弄碟鹽水花生去!”
我忍無可忍,衝青雲揮起拳頭,卻在半空被崔叔聞攔住了。他使勁衝我擠了擠眼睛,小聲說:“別衝動!”
我抬頭喊:“少爺——”素羽微笑著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就兩個一起罰。都散了吧!”
所以鬧了半天,結果還是一樣的。
兩個人去抬了一大桶水來把樓梯上的葡萄汁和湯汁都擦洗乾淨,然後拖著一身又溼又臭的衣服去見掌櫃。掌櫃沒有二話,笑眯眯地照價從工錢里扣了三倍的錢賠摔壞的東西,然後又笑眯眯地打發我們回去見素羽。
這樣臭烘烘地直接回去是不行的。只能各自從水井裡面提一大桶水出來,背對著脫得光光的,然後嘩啦一聲從頭淋到腳。雖然這還是夏天,可那樣一桶涼水淋下來,還是冷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洗完了趕緊回去穿衣服。兩個人七手八腳地從箱子裡面搶衣服穿,本來疊得好好的一堆衣服頓時亂成一團。我穿好了內衣,在箱子裡扒拉著外面的袍子,突然就扒到一樣方方的,硬硬的東西。我抬頭看看崔叔聞正揹著我係著衣帶,於是就八那東西拎了起來。
原來是本精裝書。藍色綢面的封皮,上面還繡著些胡裡花哨的花卉圖案,卻沒有字。
我翻開硬硬的封皮,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又默默地合上了,丟回原處,繼續找我的外袍。那邊崔叔聞已經繫好了帶子,轉回身來,目光一下子就停在了那藍皮本子上。
他看我,我看他。
他咳嗽一聲:“呃……這個……是我生病之前,有個人叫我幫忙藏著的。”
我“嗯”一聲。
他再辯解:“那個,他住的地方人多,藏不住,所以叫我幫忙。我聽說他兩年前已經回老家去了,可能就忘了吧?”
我再“嗯”一聲。
他用很委屈的腔調說:“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我衝上去扭住他的耳朵:“不知道?不知道還解釋這麼半天?你你你你沒生病的時候應該才十三歲吧?十三歲啊——”
他大叫一聲抓住我的手:“放開!放開啊!你剛才也看了吧?咱們扯平了——放手——”
我放開了。
剛才在書裡看到的那張畫,在腦海裡面漸漸清楚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春宮圖麼,我又不是沒見過。不就是兩個,咳咳,光著身子抱在一起的男子麼。崔叔聞既然是從小就跟著素羽的,偷偷看一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也不管我什麼事。